“凭什么，”方芳怒道，“你们掳劫妇人凌辱至死，还拿她的孩子来威胁，难道这就是军中法纪？”
杜思墨看着她：“法纪，是用来管束平民百姓的，听说你是黎泽安的相好，少废话，不然我连你一块抓！”
方芳还欲再说，小期拦住她，低声道：“方大夫，孩子还在他们手中！”
一句话，犹如抓住了蛇的七寸，方芳脸上血色尽失，只能眼睁睁看着蒋如玉出来，她最后望了一眼孩子，带着决绝的笑容走了。
“她不会活下来了。”方芳看着这个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道。
“方大夫你说什么？”
“没什么。”
是夜，细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从未停过，黎泽安一人一骑，出现了在留芳村村口。
方芳早已等候许久，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了？”
“蒋如玉投河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方芳虽然早已料到那女子的结局，骤然听闻噩耗，仍旧不免呆了呆：“杜思墨不是看得很严吗，怎么会投了河？”
黎泽安看了她一眼，颇有些愧疚地道：“她被唤去服侍蔡方，将蔡方的一只耳朵生生咬了下来，后又一路逃跑，待跑至护城河时，她便跳了下去，现在正是雨季，河水极快，我派人下去捞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方芳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嗯，辛苦你了。”
“芳儿？”
方芳望了一眼那护城河的方向，勉强笑了笑：“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我只是可怜那孩子，从此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了。”
黎泽安眼眸低垂，掩住里面的滔天怒火：“还有一件事，孙渺死了。”
“什么，”方芳瞳孔微缩，“这么快，谁下的手？”
孙渺是关系到清河郡一案的重要证人，当日在场的谢素城、腾飞扬听得清清楚楚，消息也一定会传到外面去，谁会动手，谁敢下手？
黎泽安没有说话，只是身上杀气重重，似冤魂厉鬼一般地要去讨债。
方芳隐隐觉得自己猜到了答案，她压低声音道：“是鲁瑞？”
除了他，方芳想象不出在武牢关还有谁敢下令杀了孙渺？
黎泽安摇头，望着她，眼中的阴霾渐散，满是疲惫地道：“姐姐，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抱抱我好吗，我好累好累。”
“好好好。”
两人仍旧去了小期家里，因着怕夜里房子再塌了，留芳村的人没人敢再住在茅草屋，反倒便宜了他俩。
一关上门，黎泽安便不由分说地亲了过来，方芳知他心情不好，也就由着他，两人一路从门口纠缠至了里屋，黑暗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想着要点灯，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抱在一起，仿佛末日就要到来似的。
方芳甚至想，哪怕这次黎泽安想从头做到尾，也是可以的。
偏偏关键的时候，某人及时刹住了车。
“芳儿，不行不行，我不能害了你。”
方芳剧烈地喘息着，外面月光惨淡，屋内可见度极低，她的外衣早不知扔哪里去了，裙摆被堆到了腰间，肌肤大片大片的暴露在空气中，某人的手都已经摸到了大腿内侧，妈的，这个时候停下，对得起她吗？
方芳毫不手软地掐住少年发烫的耳朵，威胁道：“是老娘要害了你，嗯，快做！”
黎泽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手从那片光滑的肌肤上移开：“芳儿，你说得对，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你会不会像蒋如玉一样难过？”
黑暗中，方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期望，她果断地道：“不会，等你死了，我就再去找个身材比你好，经验比你丰富的男人！”
“你还真是……”黎泽安苦笑，“芳儿，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吗？”
方芳扯着他的耳朵骂道：“安慰个屁，现在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办事的时候，黎泽安你是不是个男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直接生扑上来，干了再说吗？”
黎泽安：“……”
大概是被她大胆的言语给震惊到了，黎泽安好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然带了些歉意：“对不起，芳儿，我只是怕，怕我有一天没命回来，到时候留下你一个人……”
方芳白了他一眼，毫不给面子地道：“不是一个人，还有悠然陪我一起！”
黎泽安：“……芳儿你听我把话说完！”
“行，你说，最好一次性把遗言交待完。”
黎泽安忍不住抚额：“……芳儿，为什么你的脑回路和别人的不一样？”
“你才知道。”方芳唇边勾起一抹坏笑，腿一迈，直接坐到了某人身上，成功地听到少年吸气的声音，她满意地笑笑，又向对方吹了丝气出去，黎泽安的整张脸倏地红透。
气氛正好时，黎泽安强忍住心底呼之欲出的欲望，将方芳抱得离他稍远一点的距离，然后才轻咳一声，道：“芳儿，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严肃，事关清河郡的。”
行吧，要说正事，方芳也不好再挑逗他，她正襟危坐道：“你说。”
“孙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