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自是知道。”
两大一小吃了早饭,随即准备向留芳村走去,这次方芳提前准备了很多东西,胰腺炎需要的大量药材,还有口罩,东西很多,她索性雇了人专门给她拉板车,悠然就放在上面,吃着她娘给做的消食的山楂膏,一路乐呵地往城外而去。
途中的时候,方芳给黎泽安和那车夫一人分了一颗药丸,黎泽安放进嘴里尝了尝,一股子甜味,像小孩子吃的糖豆。
“这是什么?”
“强身健体的,吃了啊,不许吐。”有外人在,方芳没说清楚,也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用,姑娘,我身子骨健壮得很。”
车夫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身材壮硕,又被晒得一身黑,跟黎泽安走在一起,对比强烈。
“吃了吧,何叔,我是大夫,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方芳既如此说,那车夫也就直接吞了。
黎泽安眼神微动,思量片刻后,也跟着一口下肚。
到了留芳村,这次不像上次那样畅通无阻,村口处守着两个士兵模样的人,见了方芳等人,长戟交叉拦住:“来者何人,这里不许外人随便逗留,速速离去!”
上次这里还没人守着的,难不成是那个叫蔡校尉的管严了?
方芳一边赔着笑脸,:“两位小哥,我是大夫,胡十长让我来的,说是村里有不少人生了病,影响了矿石场的进度,所以特地让我来看看,不信您瞧,我这板车上都是药材呢。”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检查一番,随后便放行:“去吧,天黑之前要出来。”
“是是是,多谢二位小哥,这点子钱您拿着,喝茶。”方芳说着手里极快的塞了点碎银过去。
板车进了村子,走了还没多远,那车夫皱眉道:“什么味道,臭哄哄的?”
方芳也跟着看过去,留芳村不大,统共也就占地一公顷左右,房屋几乎都是茅草搭就的,偶有一两座土砖搭的房子,那也是给良民住的,村子里污水横流,走过的行人纷纷面呈土色,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状,路上甚至还躺了几具尸体也没人管。
黎泽安喉咙发紧,他最开始本来是要和小期一起来这处的,只不过无意中被陈相仪看中,强行留在了县衙。
他抿着唇,刚要过去探个究竟,方芳拦住道:“还是我去吧,我是大夫,喏,你把这个戴上,把孩子帮我看好就行。”
黎泽安不赞同:“我是男子,我去比你合适。”
这是男人跟女人的事吗?
方芳颇有些好笑,压低声音道:“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你留在这,看好悠然比什么都强,再说我也不信任别人,嗯?”
她都这么说了,黎泽安便点点头。
未免传染,方芳给自己戴了两层口罩,还有手套后,这才上前查看尸体。
肚子肿胀,唇边有呕吐物,身下有屎臭味,典型的胰腺炎没有及时的治疗,导致病发。
一连几个人都是如此,方芳心里有些担心,留芳村已经开始死人的话,只怕军营里也不好过,就是不知道胡前进那边查得怎么样,一般上头怕引起恐慌,这种事都只会想尽办法的瞒着,她就怕越瞞越多,最后整个武牢关都是如此。
之后去小期家里的路上,方芳脸色一直不好,黎泽安看出了,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芳叹了口气:“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再不加以隔离治疗,恐怕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
黎泽安跟她想到同一个问题上:“你是说军营里?”
“是,军中那边,鲁瑞不可能不知情,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刻意压制,也不找大夫看看,难不成到局面无法控制的时候他再去管?”
“不知道,这个人在边境十余年了,人脉极广,且朝中从未听过他的错处,反倒是他在的这十年中,白狄并未侵犯。”
黎泽安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方芳瞧他脸色都变了,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黎泽安摇摇头:“不好说,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轻易下结论。”
及至到了小期家门口,车夫卸了货,便拉着板车走了,矿石场的工人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家里若有人烧饭,就送过去,若没人,矿石场那边会发两个馒头充饥,方芳等了一会,不见小期回来,于是便把药材挨家挨户的送过去。
“大娘,这是药,您家里有没有人腹痛,呕吐,拉稀的,若是有,吃了这药,保管两三天就好。”
“没有没有,快走,快走!”
“大爷,您留步,我给您把把脉。”
“不用了,我没病。”
一连敲了几家门,均对方芳这张陌生的面孔心生警惕,别说把脉,连她白送的药都扔出去了。
黎泽安是跟她分头送的,情况大致一样,方芳想了想,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流放犯对她不够信任,得找个在留芳村有些威望的,最好待得够久的人说话,也许这些人就会乖乖吃药了。
“娘,我饿。”小家伙扯着她的袖子,仰起头来道。
“好,娘给悠然拿东西吃。”
方芳今日带的东西齐全,除了药材,还有几个肉包子,一人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