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心虚了,我什么亏心事都没做,我心虚什么,你要是没事做,就去砍点柴回来。”
方芳一边说着,一边去看灶上的火,鸡蛋羹的香味已经出来了,悠然本来正舔着糖人,一下子被那香味吸引了过来:“娘,好香,我要吃。”
“等会,再闷一会,就好了。”
柴火堆只有一个,蒸了鸡蛋羹就不能煮粥,方芳也没心思再去弄,古代没有冰箱,她得赶紧去把那斤肉处理一下。
不料某个人又跟了过来,阴阳怪气地道:“方大夫既成了亲,又有孩子,何苦来招我,当我黎泽安呼之既来,挥之即去吗?”
“谁说我成亲了,姐姐我和离了,听不懂吗,那个人,他现在只是悠然的爹,别的什么也不是。”
她和离了,黎泽安心里有一丝丝的雀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高兴:“和离,为什么,我瞧着他对悠然很好。”
方芳低头忙碌,根本瞧不出他情绪上的变化:“不为什么,过不下去,就不过了呗。”
不料黎泽安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过不下去,是你过不下去,还是他过不下去?”
被休的女子不多,和离的就更少了,方芳看着年纪也不大,婆家回不了,娘家居然也不回去,独自带着孩子住鬼屋,黎泽安不知该说是她胆大,还是心大?
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好奇了。
“我,我过不下去,他爹娘和大姐都不是个东西,他又在军营里,不常回来,就这样行了吧。”
黎泽安深深地看着她:“不合则分,搬出去不就是了,再说,一般女子都会为了孩子牵就许多。”
所以说男人跟女人的想法完全不同,方芳也没指望一个封建家庭长大的少年,能够理解她这种独立自主的想法,于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也是说是一般女子,姐姐我刚好不一般,怎么样,问完了吗,去拿碗过来。”
黎泽安被那双杏眼一瞪,立时觉得心跳加快许多,他急忙转移视线,极其自然地吩咐道:“蓝衣……”
回应他的,是方芳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悠然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
“漂亮哥哥,你在叫谁?”
“我、我没叫谁,口误而已。”
“悠然,你叫他什么?”
小家伙仰着头道:“哥哥呀,娘亲,不对吗?”
“当然不对,”方芳温柔地解释,“你叫我娘,应该叫他叔叔,漂亮叔叔。”
大十几岁的叔叔,便宜这小子了。
黎泽安瞬间黑了脸:“我不叫漂亮叔叔,我有名字,悠然,你叫我黎三叔就好。”
“哦。”小家伙才不管他叫哥哥还是叔叔,眼睛直直盯着碗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娘亲,我饿了,好了没。”
“好了好了,来,这是悠然,这是你的。”
黎泽安看着塞到手中的半碗鸡蛋羹,黄黄嫩嫩的,上面还洒了少许葱花和酱油,光是闻着味,就让人食指大动,他骤然一愣,眸光微深:“我也有?”
“嗯。”方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随手把昨天剩的红薯粥倒进锅里加热,“赶紧吃,吃完了我还有事。”
悠然的衣服还没有完全干,方芳一边煮着粥,一边把她的衣服拿过来烘干,虽说是三月,除了正午有些许阳光外,天气还是有些凉的,小家伙前几日病才刚好,方芳不想她再着凉。
火堆烧得旺,红薯粥本来就是熟的,方芳搅拌三两下,就盛在自己碗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的早饭就解决了。
然后洗碗,打扫屋子,陪悠然玩,哄睡,切从小期那拿回来的药材,一整天忙得团团转,都不带歇一下的。
黎泽安起初坐在石凳上翻弄方芳从屋子里找出来的旧书,后来大概是被她走来走去吵得心烦,索性合上书,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方芳以为他已经睡着,悄没声息地给披了件衣服时,黎泽安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干嘛?”少年的眼神极其奇怪,看着人心里发毛。
“我们那日的约定可以作废,重新拟定一份。”
他说的,是他们之前已经写好的字据,方芳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又想加什么奇怪的条件吧?”
黎泽安没有答话,只是让拿了纸笔过来,刷刷三两下写好,递与方芳。
待方芳看完,她挑了挑眉:“你认真的?”
对方极其严肃地点了点头。
方芳一手拍案:“好,我答应。”
话音刚落,她率先伸出一只手来。
黎泽安不明所以地盯着那只白皙纤细,略带有薄茧的手。
随后,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神情微僵:“我现在没有银子给你,不过我黎家虽然被抄了,但我名下庄子上还有田地、铺子,待我离了这武牢关,你要的东西,一定会给你。”
方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把抓过他的手,胡乱晃了两下:“这叫合作愉快,明白吗?”
意识到误会了她,黎泽安表情颇不自在,抱歉的话他说不出口,只撇过脸,轻轻咳了一声。
方芳浑不在意,兀自盘算着:“既然达成交易,有些事情我们就要预先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