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没，七班那个谁的事儿。”
莫姚彦在心里轻嗤了一声，他不仅知道，这事还是他传出去的呢。
月亮染上泥泞，该有多动人。
月亮合该染上泥泞，遮掩住它的光芒，给星星留一条生路，他恶劣地想着。
可是莫姚彦没意识到，他连星星都算不上，他从来都不是星星。
讲话的男生叼着烟，没等到他的回应，不屑道：“哎呀，我忘了你没朋友，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嘛。
声音戛然而止。
未完的话掩于唇边，气氛似乎变得奇怪起来。
莫姚彦抬眼，想看看是什么让他停下了一贯的嘲讽，却直直地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平日里蕴着的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迫人的寒意。
刚刚讲话的那个男生也不知何时离开了，莫姚彦没由来的有些心慌，这里现在就他一个人，他看着对面那人朝着他勾起了一抹笑，意味不明。
对上他的笑容，莫姚彦眼神躲闪。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是我传的，肯定是我想多了，莫姚彦安慰着自己，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猛然加速的心跳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格外的明显，扑通，扑通，扑通………
那人慢慢走近，每一个脚步都好像在预告着什么，慌乱在莫姚彦心中蔓延。
“找了你好久啊。”似乎是在感叹：“终于，找到了。”
莫姚彦在心里重复着，他什么都没做，谣言是王燧传的，不关他事，他没参与。
他努力平复下心情，朝对方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声线有些颤：“同，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当然是………”
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耳畔拂过，让人心惊。
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悔意在心头跳跃。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我以后都不会这样做了……我，我明天就去澄清，不，我今天就去……”莫姚彦蜷缩着，因为置身于无边的恐惧和疼痛，他的每一个字都带上了颤音。
蔺宸靠在桌椅旁，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对这些求饶的话仿若未闻。
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火星明灭，缓缓升起的烟雾萦绕着他，本来是一副很美好的场景，偏偏在场的人都没有心思欣赏。
蔺宸撇了撇嘴：“胆子真小。”他还以为敢乱传谣言的人有多胆大呢，不过是一个见了当事人就吓破了胆的胆小鬼，打了几下就认怂。
“我错了，我不该，饶过我这一回吧，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却没引来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可怜。
涕泗横流的时候他真的有悔意嘛，不见得。
这只是迫于威胁下的自救罢了。
蔺宸盯着手头的烟慢慢燃尽，透过缥缈的烟雾欣赏着莫姚彦脸上的神情，半晌，像才注意到他似的，刚吸过烟的嗓音比往常还要沙哑几分。
“求原谅也得有点诚意，你说是吧，还有那边站着的那个也是。”
像魔鬼的低语。
“其实我要的诚意也没多难，五十个耳光就差不多了，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王燧那边还在沉默，莫姚彦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被捻灭的烟头掉落在地上，蔺宸若有所思。
“自扇耳光哪有互扇有诚意啊。”
王燧把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人。
“你tm的，臭biao子，你大爷的，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他叫嚣着扑了上去。
一声闷哼响起，蔺宸收回脚，眼里也染上了狠戾，他活动了一下脖颈，抓起王燧的头往课桌上撞，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每一下都让王燧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感，恐惧，在这一刻如此的近。
477看着蔺宸下手的狠劲儿，尖叫着制止他：“宿主，收着点力，别把他脑袋砸出问题了啊，违规有处罚的。”
王燧倒在地上的时候脑瓜子还嗡嗡的，蔺宸走上前，一脚撵上了他的手掌，指尖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痛让王燧痛苦地挣扎起来。
“真讨人厌，嘴巴总是这么臭，真想把你的嘴缝起来。”
477慌张道：“宸宸，别别别啊！”
他就是说说而已，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法外狂徒，说缝就缝。
蔺宸蹲下身，示意莫姚彦过来按住王燧，自己则是伸出手，拇指落在王燧的咽喉处摩挲，骨节分明的手指仿若艺术品，如果忽略掉手下人的挣扎的话。
脖子被掐住，窒息感拉扯着他的神经，拉着他往恐惧的深渊沉去，不适感让王燧越发挣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惊恐。
莫姚彦吓得一哆嗦，没按住王燧，他从蔺宸的眼里看到了难以自制的兴奋，兴奋什么，他不敢再往下想。
因为对他人施暴而产生兴奋。
这简直是疯子！
王燧和莫姚彦不约而同升起了这个想法。
他们为什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人，大概是被他的伪装骗了吧。
谁能想到这么温和友善的一个人撕掉伪装是这么骇人，恶趣味，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