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
南悦音轻轻摇了摇头，闭上了眸子。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若不是宋瑶瑶突然把刘子仪推过来，她绝不会受伤。”
“但话虽如此，我仍有些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缓缓低下头，将脸埋在了穆玄瑾的肩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手指也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赎。
之前种种过往都捱过去了，这一次，总好在不用一个人苦苦煎熬。
穆玄瑾便也未再开口，只更紧地拥住她，让她独自好好调整心绪。
按理来说，他们藏的如此隐秘，最起码这一夜是绝不会被人发现的。
但唯一的变数，便是宋瑶瑶的告密，刘家人在这座山上东躲西。藏了将近一月，对这里的地形更是了如指掌。
得知偷走账本的人就藏在山里，州府当即坐不住身，连夜赶了过来，亲口允诺道。
“只要你们能帮助本官抓得贼人
，刘誉的罪名，即刻洗清。”
宋瑶瑶早就厌烦了逃亡的苦日子，更见不得南悦音好过，当即主动拿过笔，在地形图上勾勾画画起来。
“大人，山上所有能藏身之处都在这里，绝不会有遗漏。”
州府拿过地形图，仔细端量了一番，又递给了跟来的幕僚分辨，见他点头，这才大手一挥，下令道。
“带了这么多人，他们绝对跑不了的，给本官抓活口！”
“是，大人！”
……
天色将亮，天际渐渐弥漫出了一抹鱼肚白，像是所有光亮，都被挤压成了这一条线。
这一夜，谁都未曾合眼。
穆玄瑾缓缓伸出手，紧贴在了地面上。
“有很多人，在向这边赶来。”
看来，州府已然搜查到了他们藏身的凹洞。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蹙眉，眼底带着几分棘手。
南悦音扶着他的胳膊，从凹洞中钻了出去，远远望了眼郁郁葱葱的树
木，忍不住勾唇，轻呵一声。
“禹王还真是有够慢的，若这次我们逃脱不了，我看以后谁还敢为他卖命。”
穆玄瑾掸去了衣摆上沾染的灰尘，轻声问道。
“害怕了？”
“怎么可能。”
南悦音缓缓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将细嫩的手掌平放在他面前。
“平静如水的日子我早过腻了，巴不得有点惊喜。”
她笑吟吟的，即便身处困境，也总是这么乐观，似乎什么事都难不住她。
穆玄瑾也不由随着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既然如此，就出发吧。”
天色并未彻底大量，衙役们仍持着点燃的火把，远远地便能望见木柴燃烧，而升腾起的火把。
面前横亘了两条路，一条远远听着便吵吵嚷嚷，另一条则是安静的有些诡异，皆通往未知的前方。
南悦音停下了步伐，轻笑着问道。
“你选哪边？”
停顿一瞬后，两人又齐齐指
向了那条看起来很安静的路。
穆玄瑾微微蹙眉，淡声道。
“不论走哪条路，都迟早会陷入包围圈，还不如，赌上一把。”
南悦音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两人这才并肩继续出发。
只是这次，命运之神仿佛并未眷顾他们。
未等走出几步，远远地，便看到几人守在路口。
州府微眯起眼睛，神色透出了几分狰狞，又呵呵低笑道。
“没想到竟然会是你，穆解元，你真是令本官好生失望啊。”
他一挥手，就有数十个衙役从隐没的树林中跳了出来。
“看在晚妤喜欢你的份上，本官再给你个最后的机会。”
话音未落，州府的眼眶渐渐弥漫上了一丝猩红，看着更是骇人。
“只要你将账本原封不动地还回来，本官饶你不死！”
穆玄瑾自然不会傻到一口承认下来，清冷的眉眼微动，淡淡地瞥向他。
“草民不懂大人的话，什么账本
，更是未曾见过。”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抵抗吗。”
州府像是再也按捺不住，有无数的怨憎和怒意从眼底齐齐涌了出来。
“若你当真无辜，又何必刍狗一般四下躲藏。”
“本官不妨告诉你，这两条路，无论你选择那一条，等待你的都只会是死局！”
片刻过后，又有一大群人从小路上绕了过来，为首，赫然是手举着火把的宋瑶瑶和刘誉！
南悦音撇了他们一眼，不由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
“果然是你。”
她的目光太过森寒，宋瑶瑶下意识有些心虚地偏开了头，对着州府邀功道。
“大人，就是他们两个，一直鬼鬼祟祟的躲在山洞里！”
“您务必要小心那个南悦音，她会武不说，随身还带着刀，不是什么好人！”
“宋瑶瑶，你还真是有当狗腿子的天赋。”
南悦音低低讽笑一声。
“只可惜，这次你选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