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晚妤催得紧,每日穆玄瑾都要抽出一个时辰的工夫来,与她商量贺词的事。
她当真没有使什么坏,每次也有丫鬟在旁跟着,谈论的话题也很正常。
穆玄瑾每每回来,便恨不得将字字句句都复述给南悦音听,次数多了,她主动提议道。
“与旁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况且,我相信你。”
穆玄瑾微微一怔,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
“好,的确也没什么有趣的事,以后便不说了。”
目送着他拿着拐杖离开,南悦音捧着脸颊坐在屋檐下发呆,反复思索着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知道穆玄瑾去和江晚妤见面时,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爽。
老二手捧着账本坐在一旁,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小脸上满是傲娇的冷笑。
“你就这么放任我爹爹出门去和别的女人见面?”
“为什么不放心?”
南
悦音坐直了些,直接用肩膀圈过他的脖子,按着小崽崽将他的头揉的一团乱。
“干嘛总是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老二,你经验很丰富吗?”
老二咬牙推开她的手,涨红了脸整理头发。
“我是对这种事没什么经验,但我敢保证,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哼,这个笨女人,简直蠢死了!
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板着小脸吐槽道。
“凭我爹爹的文采,不过一篇贺词,最多一两日便能完成,你自己算算,我爹爹这都去了江家几日了!”
“那个什么江小姐,一定是看上了爹爹,写贺词只是个托词罢了。”
南悦音在生意场上混的鱼如得水,无数人赞她聪明又有天赋,但一碰到感情的事,她简直是一根不开窍的木头。
思及几日前江晚妤去找她时说的那番话,她即便想要嘴硬说一声是老二多想了,却也
无论如何都张不了口。
她心下顿时一阵止不住地烦躁,豁地站起身来,刚走出几步,却又缓缓停下了步伐。
穆玄瑾与她,不过是一对假夫妻罢了,他要和谁在一起,又与她有什么干系?
当局者迷,感情的事又是万般错综复杂,即便聪慧如她,也忍不住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老二看的无奈不已,干脆从凳子上跳下来,小小的人用力地抵着她的后背,直接将人推到了街上。
“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爹爹带回来,不然你别想进家门了!”
院门轰得一声紧紧关上,南悦音摸了摸鼻尖,悻悻地转过身,向街上走去。
她并不知道江家的确切位置,好在州府的府邸还是有不少人知晓的。
南悦音能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
再被老二推着走至这一步时,她其实是有些开心的。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私心来讲,
她现在并不愿让穆玄瑾和江晚妤再有过多接触。
说来也巧,距离江家不过一个路口的距离时,她无意中抬头,瞥了眼路旁的一家茶楼。
坐在二楼窗边的男子清冷孤傲,不是穆玄瑾又是谁!
……
江晚妤手肘抵在桌上,托着脸颊笑眯眯地问。
“穆解元,我想着在家里待的久了有些闷,这才带你来了茶楼,应当无妨吧?”
“无妨。”
穆玄瑾的音色淡淡的,不难听出掺杂期间的几分敷衍。
他将已然改过数次的贺词放在桌上,忍不住蹙眉问道。
“这样无头苍蝇般乱改一通,实在是太慢了,敢问江小姐,究竟是对贺词的哪部分不太满意?”
真正的贺礼,其实江晚妤早有准备,所谓的贺词,不过是她随便扯得,好与穆玄瑾接触的理由罢了。
她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只能敷衍道。
“郑夫人出身高贵,平
日里便十分挑剔细致,送与她的贺词,自然是马虎不得。”
穆玄瑾直接合上了贺词,眉眼微压,显然带上了几分不悦。
“这贺词究竟有哪出不足,还请江小姐直接指出。”
“这……许是辞藻不够华丽吧。”
他忍不住便被气笑了,冷冷勾了勾唇角。
“‘愿献南山寿,欣祷日月长’,若这番古句还不够华丽,想必在下也没这个能力,能写出令江小姐满意的贺词。”
话音落下,他已然站起身来。
“还请江小姐,另请高明。”
“穆解元,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晚妤顿时软下了语气,刚想要解释一番,突然隔着穆玄瑾的肩头,与落座至对面酒楼的南悦音对视了一眼。
她神色霎时变得冷硬,眼底掠过一丝不忿,隐隐威胁道。
“穆解元,我说了,给赵夫人写贺词,是我爹爹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