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顾君朝勾起唇角,解释的毫无诚意。
“也许是几个侍卫误解了本王的意思,这才将孩子强掳来,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穆小娘子放心,本王一定重重罚他们。”
说罢,他又有些期待地等着南悦音会作何反应。
这下,她总该看清楚他的脸了吧?
南悦音的确是看清了,不仅认出了他就是之前买下猪肚鸡方子的贵公子,还看出了他和老二长的很像。
其实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禹王外形明丽稠艳,一看就是在黄金堆里长大,受尽百般疼宠的娇娇儿。
老二同样生的俊秀,眉眼间却总拢了一丝郁气,否则要更端正大气,比起老大,他不怒自威的样子更让人心生信服。
分开来看,绝不会有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但若身处一地,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必定有什么关系。
只是顾君朝看向老二的眼神里,分明没有
半分感觉,反而隐约透着一丝杀意。
长得像又如何,敢伤害她家的崽崽,管他是什么劳什子禹王雷王的,虽远必诛!
南悦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言而不诺非君子,您贵为王爷,是否要惩处几个小小的侍卫,还不是你说了算?”
没得到预想中的反应,顾君朝不由眯了眯眸子。
“穆小娘子的意思,是要逼着本王现在就处罚他们?”
她只冷笑一声:“若没有禹王的授意,区区几个侍卫又如何敢自作主张,王爷的侍卫,我区区一介草民,又怎敢置喙。”
与初见时虚假的恭维不同,她护崽时咄咄逼人的样子,要显得真实的多。
顾君朝不由便有些好奇,作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后娘,她能为了老二做到哪一步?
他故意冷了脸,气势冷戾地训斥道。
“穆小娘子胆子倒是不小,教导孩子却如此不上心,没有半分规矩,
见了本王都敢不跪,若本王今日铁了心要罚他,你待如何?”
老二小狼崽子似的呜呜挣扎着。
“放开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南悦音死死地按住他,反用顾君朝自己的话堵了回去。
“王爷也说了,子不教父之过,一个幼齿小童懂些什么,他既犯了错,便理应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来付出代价。”
顾君朝等的便是她这句话,微抬了抬下颌,一炷香后,便有个侍卫抬了只正熊熊燃烧的火盆上前来。
他旋身在榻上坐下,面庞隐没在了阴影之中,越发显得晦涩不明。
“本王便成全你这一片慈母之心,只要你赤着脚从这火盆上走过,本王便恕他无罪,允你将他带走。”
修长的手指在眉骨轻轻划过,落在太阳穴微点,顾君朝笑的很冷。
“如何,你可敢应?”
老二直接狠狠一口
咬在了南悦音的手上,用力到甚至尝出了一丝血味,想要借此来逼她放开自己。
南悦音却眼都不眨,毫不犹豫地一掌劈下,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老二只恍惚听到她轻声应道。
“好,我同意了。”
强烈的不甘和恨意驱使他再次挣扎了起来,却终究敌不过身体的反应,几息之间彻底昏死过去。
南悦音俯身轻轻将老二放在一旁,抬眸冷冷地盯着顾君朝。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无论是宽和,抑或是心机深沉的假笑都尽数消失,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阴沉冷漠。
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危险”,是绝对该避而远之的狠角色。
只是她心底,却没有半分惧意,仍旧淡而处之。
“只要我赤脚从火盆上走过,你必须放了我们母子。”
说着,南悦音当真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脱了鞋袜,整整齐齐地放
在一旁。
顾君朝愣怔一瞬,气急败坏地扯着袖子挡住脸,红着耳根训斥道。
“你可知女子的双足除了夫君及父兄,不允许被任何外男窥到!”
不过是一双脚而已,看了又不会掉肉。
南悦音对此没有半分波动,只蹙眉不耐烦地道。
“要我赤脚走火盆的是你,现在不允许我脱鞋脱袜的还是你,也不知究竟是谁不讲理!”
顾君朝用力咬了咬薄唇,第一次被人堵得哑口无言。
好半晌,他才转身无奈地一拂袖道。
“罢了罢了,刚刚不过是在考验你罢了,你将他带走吧。”
“这可是你说的。”
这种紧要关头,和他对着干的才是大傻子。
南悦音迅速地穿好鞋袜,将老二打横抱在了怀中,迅速道。
“感谢王爷网开一面,我会回去好好教育孩子的。”
至于具体教育些什么,就不是他该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