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打手见状连忙讨好道:“不过一个瘸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这就将他绑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他气的胸膛止不住地剧烈起伏,却还是摇了摇头,冷嗤一声:“这脑子,可比腿重要多了。”
谁不记得几年前,穆玄瑾还未断腿时,曾是名动一城的少年天才,仅束发之年便已然考上了秀才!
即便他现在暂时没落,钱老板却依然忌惮。
“罢了,等他撞上南墙,总会后悔的。”
赌坊对面的酒楼,有二人一直注视着穆玄瑾的背影,良久方才收回视线。
“那便是你极力要给我推荐之人?”
天气尚且凉爽,说话的男子却已身披银色大氅,通体白狐裘上竟无半分杂色,华美异常。
一只面具将他大半容貌遮挡住,只能窥见一抹苍白却线条紧致的下颌,畏寒似的紧贴在衣领上。
对面那人向着楼下一瞥,颇有
兴味地勾了勾唇。
“您可别小看他是个瘸子,若不是他被人陷害落了马,如今被您看中的就不是我了。”
男子墨眸微眯,眼底掠过一丝暗色。
“那就且看看他的能力。”
说罢,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幕篱细细带上。
行走时腰间佩戴的玉佩叩击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见他径直离去,余下那人信手拾起一双筷子,在整桌未动的菜肴间挑拣了一番,塞入口中之余,不由摇头哂笑。
“这天,看来是要变了。”
……
“悦音,这都整整两天过去了,那穆玄瑾还没有半点动静,他当真靠谱?”
萧闻卿的怨气都快满溢出来了:“你还不如一早就交给我去办,现在定然已经帮你恢复清白了!”
“无妨,现下还未到一天时间。”
南悦音微动了动手腕,她已经被扣在牢里许久,却没有因此产生丝
毫怨言,表情格外的淡定,甚至还有余力轻笑着应答。
“你并不了解他,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所以,我信他。”
或许她自己都没听出来,她偏袒穆玄瑾时有多明目张胆。
萧闻卿不由鼻子一酸,他本想让南悦音多锁上几天,惦念着点他的好。
但真看到她受苦时,他还是舍不得了。
他转过身,用力咬了咬薄唇,这才对着一旁几个衙役低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穆小娘子解开镣铐。”
“这……”几个衙役对视一眼,犹豫道:“少爷,这于理不合吧。”
“怕什么,我爹若怪罪下来,我一力担着就是了,怪不到你们头上!”
萧闻卿骄纵惯了,几个衙役完全不敢反驳,听话的拿出钥匙,给南悦音解开了镣铐。
她生的白,一截皓腕赛雪欺霜似的,越发衬得那两圈红痕格外刺眼。
“疼么?”
萧闻卿
往前凑了凑,又生生停下了脚步:“你们几个,去给穆小娘子找些药膏来,要效果最好的那种。”
“是,少爷。”
几个衙役领命下去了,偌大的监牢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多谢。”南悦音动了动手腕,又奇怪地问道:“突然这么生疏,你怎得不叫我名字了?”
萧闻卿薄唇动了动:“你既成婚了,理应避嫌的。”
“我不在乎这些。”
“……还是不了,我不想你的名声因为我沾上污点。”
恰好此时衙役拿着药膏回来,萧闻卿刚想伸手接过,却突然听衙役苦着脸道。
“少爷,我们去取药的时候恰好撞到了县令大人,他叫您过去回话呢。”
想来,应该是他整日待在监牢里的事,被人泄露给了县令。
南悦音轻声道:“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别这么说。”
萧闻卿沮丧地走出了监牢:
“你记得好好抹药,我先走了,等晚些再来看你。”
“好。”
没曾想他前脚刚走,穆芬芳后脚便走入了监牢,顶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笑的颇为得意。
“小狐媚子,不过是有张好看的脸,你以为得了萧少爷的青睐,我便不能将你怎么样了?”
她来的这样及时,是谁在其中传递消息,又是谁下令将南悦音抓进监牢,幕后主使的身份可想而知。
南悦音叹了口气,将手中原封未动的药膏藏在了稻草堆里,这才掀了掀眸,冷淡地睨着她。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直说便好。”
“瞧你这话说的,活似我是什么不讲理的坏人。”
穆芬芳挥了挥手,将几个衙役呵退之后,再次拿出了那份认罪书,笑容阴狠地靠近了她。
“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既然你害死了我弟弟,那便认罪伏诛就好,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