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瑾斜睨她一眼,又快速地收回了目光。
从他的角度,恰好将南悦音纤长稠艳的眼睫尽收眼底,她歪着头看他,一双好看的眸子弯成月牙,眸底似是承载了无数细碎星河般的笑意。
他能够掩饰住偷看她的动作,却无法隐瞒紊乱的心跳。
南悦音微鼓起脸颊,轻戳了戳他的腰身。
“怎么还发起呆来了,这算是原谅我了吗?”
穆玄瑾一个激灵,差点从驴车上掉下去,耳根霎时涨的通红,恍然有种自己的心都被看透的错觉。
他胡乱点了点:“原谅你了。”
南悦音这才满足地笑起来,又顺手摸了把怀里老二的头,能和老二亲近的机会,可实在难得。
也许是怕挣扎起来碰到她胳膊上的伤,老二只是僵硬了一瞬,便乖乖地坐着不动了。
一家三口慢悠悠地回家,另一边,穆老三被衙役带走的事,已经传回了落云村,成为了茶余
饭后的笑谈。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长舌妇,还特意跑了趟穆家老宅,一看到穆老太太在生火做饭,就酸不拉几地开口道。
“哟,您老还能吃的下饭呢,穆老三被衙役抓走,这会估摸着,应该已经下大牢了吧。”
穆老太太顿时吓住了,手里的碗都掉在地上,哗啦摔成了两半。
“贱婆娘,你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
她膀大腰圆,打架时可是一把好手,当即就冲上去,狠狠薅了一把长舌妇的头发,还作势要往她脸上打。
长舌妇看好戏的算盘落空了,还凭白挨了顿打,连忙叫唤着求饶。
“村里都传遍了,好些人都看到穆老三被衙役抓走了,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去问问!”
穆老太太脸色惨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她急的团团转:“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好事,栽赃我家老三进了大牢,这不是要了老娘
的命吗!”
村里人谁不知道,穆老三勾结着一帮小混混,整天撩鸡逗狗不干正事,被抓走也是迟早的。
眼看着穆老太太坐在地上又哭又闹,长舌妇眼珠子一转,又挑唆道。
“听说是穆老三想要调戏南悦音,才被你们家老大报官抓去呢。”
这还了得,穆玄瑾是要造反!
“一定是南悦音那个骚婆娘先勾搭男人的,凭什么栽赃到我们老三头上!”
古代人民的娱乐生活本就匮乏,还是在乡下,十里八乡传出了什么八卦,便成了他们最津津乐道的下酒菜。
穆老太太一路上骂骂咧咧的,惊动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组成了个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穆家走去。
……
“嘶,好痛。”南悦音皱巴着一张小脸,试图萌混过关。
“我胳膊上这点伤本来就不严重,用不了几天自己就能好,还是不用特别处理了吧?”
只是随
着穆玄瑾垂下的眼睫,声量越来越低。
小团子一脸的心疼,蹲在地上,抱着南悦音的胳膊,将脸蛋鼓成了小包子,铆足了劲的吹着。
“小团子给娘吹吹,痛痛飞走。”
那可爱的小模样,简直看的人心都化了。
就连老大也黏在她身边,担忧的像个小大人似的。
“娘,不好好处理伤口,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老三趴在窗口,托着腮笑嘻嘻道:“你胆子好小哦,我上次脚踝受的伤可重多了,上药时都一声没吭呢!”
这臭小子。
成年人南悦音脸皮挂不住了,一咬牙,豁出去了。
“你来吧,我不怕疼。”
嘴上这么说着,只是她瞥开脸后还依然紧抿着的唇,将她出卖了个彻底。
穆玄瑾不由弯了弯唇角,启唇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上次受伤一声没吭,又敢去打虎,还以为你
挺坚强的。”
“我,我本来就很坚强。”
南悦音不安地蜷了蜷手指,她其实很怕疼,什么坚强镇定,那都是面对外人时不得已撑起的假象。
小时候,外婆还曾点着她的额头,笑着说她:“小娇气包,就爱撒娇。”
也许是和穆家人相处久了,她不知不觉间就放下了心防,逐渐展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
“我真的不怕疼,你,你快一点。”
小骗子,明明嗓音都怕的颤抖了。
穆玄瑾好笑地摇了摇头,手下的动作,却鬼使神差地放轻柔了些,修长的手指蘸着药膏,虚虚在她伤口上划过。
他垂眸看的专注,就连自己都没能察觉,眼底何时已然带上了几分怜惜。
好半晌,他才直起腰道:“好了。”
南悦音松了口气,刚想开口,却被门外凶悍的骂街声打断。
“南悦音,你这个勾引人的骚婆娘,给老娘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