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太嗓门大,哭嚎的声音也响亮,却是干打雷不下雨,脸上半点泪珠子都没有。
明眼人一看她就是来闹事的,都生怕惹上麻烦,远远地避开,还不忘小声和身边的人八卦几句。
“哪里来的老太婆,连穆小娘子的摊子都敢招惹。”
“不知道洛老爷护着小娘子吗,这老太婆怕是惹上事了。”
这么点小事,南悦音并不打算惊动洛老爷,只是一大早生意就被影响,难免觉得糟心不已。
她抱着胳膊,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盯着穆老太太哭,淡淡道:“继续哭啊,怎么声音越来越小了,街那边的人都听不到!”
“啧,刚刚哭的也太假了,你得配合上吸气声,听起来才真实呢。”
南悦音看也就算了,还不时点评指导上几句。
这一招实在是损,穆老太太也哭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瞪着她,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这个骚婆娘真是没眼色,看她嚎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给倒口水
,切块肉!
南悦音才懒得搭理她,挑眉道:“你要是哭完了,就往旁边让让,别耽误人家买肉。”
她一脸的淡定,完全没把刚刚的闹剧放在心上,穆老太太被噎的不轻,但她脸皮厚,最擅长闹事了。
也顾不上地面脏,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大腿,拿出了当街撒泼的架势。
“杀千刀的,我是你老娘,你赚了的钱本来就该全都给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官府,告你不孝!”
孝道二字大过天,路人听了,果然不由动摇了起来。
“小娘子,不管她做了什么错事,她都是你娘,你怎么能不管她老人家呢!”
即使他们嘴上没说,眼里也都带上了几分指责。
南悦音要是真背上了这口黑锅,就算她卖的肉再好吃,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生意算是彻底完了!
穆老太太更是得意:“你们是不知道,她就是个懒婆娘,平时在家就知道吃喝睡,还要我这个老娘来伺候她!”
闹出的动静,
引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
他们鄙夷地对着南悦音指指点点着,似乎看到了她在家里作威作福的样子。
她被推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仿佛是被站在刀口上,连个帮她说话申辩的人都没有!
在这种时代,名声是最要紧的事!
穆老太太刚想趁热打铁,威胁她把卤肉方子交出来,一直垂头站着,沉默不语的南悦音终于动了。
她轻咬着唇瓣,眼底蒙了层水光,却又一脸倔强地不肯哭出来,只是绝望地喃喃着。
“你都把我们逼到这种地步了,还不肯放过我,就真的一点活路都不肯给吗?”
精湛的演技,把穆老太太直接看的目瞪口呆。
南悦音在这条街上摆了这么久的摊,人漂亮打扮的干净清爽不说,做生意还利落又大方。
见惯了她笑着的模样,突然哭的这么梨花带雨,简直看的人心都要碎了。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面道:“小娘子,这其中要是有什么隐情就说出来,大伙一定会为
你做主的!”
穆老太太膀大腰圆,一个人能抵得上两个南悦音,长的也粗鲁蛮横,怎么可能像嘴里所说那样受人欺凌。
她刚想开口,南悦音直接红了眼眶截过话头,声音更是哽咽:“既然您发话了,就请您替我做主。”
“这位老太太本该是我的婆母,但她厌弃我夫君腿脚不便,还是个养子,公公一去世,就将我们连同四个孩子,一同扫地出门!”
“明面上说是分家,老太太却将资产霸占了个干净,总不能让孩子们跟我吃苦,我只能出来摆摊勉强养家糊口,她见我赚了钱,却想将我娘家带来的卤肉方子都霸占掉!”
南悦音伤心到极致,话都说不下去了,只是捂着脸哽咽不已。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同我回村子里,老太太亲自按了手印的断绝书,还在村长那放着呢。”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敢如此霸道,这哪里是婆母,分明就是恶霸!
路人们被她哭的心肠都软了,又倒头
鄙夷起了穆老太太的贪婪和霸道,仿佛完全忘了刚刚是如何指责南悦音的。
“既然已经分家,那小娘子赚多少银子,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穆老太太不明白,怎么南悦音三两句话,路人就不帮她说话了!
她急出了一脸汗,说话越发不顾脑子。
“你们,你们都替她说话,肯定是这个骚婆娘的奸夫!”
这声奸夫,让整条街都炸了锅,替南悦音说话的人有男有女,上到八十八,下到刚会走。
南悦音又不是什么祸世妖姬,哪来这么大魅力,穆老太太想给她泼脏水,却反惹了一身骚,简直让人耻笑!
围观的顿时有人起哄道:“老太太,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就报官告你个诽谤罪!”
穆老太太就是来闹事的,现在半点便宜没占到不说,还差点招惹上了官府。
她也不嚎了,一骨碌站起身来,趁周围的人不注意,突然扭头冲向了小吃车,想把南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