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
春枝帮姑娘打来洗脸的水,无奈地说:“时辰还未到,姑娘若是饿了不然先让他们煮碗面?”
阮明姝不肯依,摇了摇头:“我宁肯吃没熟的鹿茸,也不要吃面。”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趴在被子里的少女都快要睡着了,又硬生生被饿醒。
她在床上滚了两圈,脸好像又被饿瘦了一圈,眼巴巴望着春枝:“还没好吗?”
春枝说:“没有。”
阮明姝心有不甘,憋着口气:“我…也可以吃半生不熟的。”
春枝:“那会吃坏肚子的。”她又继续劝道:“姑娘莫要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阮明姝犯倔的时候是谁也拦不住,她就是喜欢钻牛角尖,把脸埋在被子里闷热的有点喘不过气才又抬起脸:“我还能再等等。”
这一等,几近到了凌晨。
阮明姝肚子都快要饿扁了,强撑着精神等着厨房送来的汤羹。
厨子刚炖好汤,她那不要脸的夫君竟大驾光临。
沈嗣没想到她竟真的能等到深夜,倔强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阮明姝看见了他就摆出个不待见的脸,“没有准备你的份。”
沈嗣不会同她抢,都不知该不该说她幼稚,怎么能想出把他吃垮这种天真的念头?
“你少吃些,容易上火。”
阮明姝觉得他居心不良,原本她只打算吃两口,如此非要吃完不可。
她端起碗,慢吞吞的开始喝汤。
碗里的人参其实不好吃,味道有些奇怪,碍于自己的脸面,她当着他的面一口口咽了下去。
阮明姝一口气喝完了三碗汤,肚子胀的难受。
沈嗣叹气,“撑不撑?”
阮明姝嘴硬:“不撑。”
她叫人打开窗户透了透气,又重新洗了脸,而后慢腾腾爬上床说要睡觉了。
她现在哪里真的睡得着,吃圆了的肚子撑得她睡不着。
沈嗣现在觉得养孩子都比养她省心省事,她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娇花,精致娇气。
沉思半晌,男人破例在她的屋子里留下来过夜。
阮明姝背对着他,忽然间被圈住了腰,沉落在耳后的呼吸有些温凉,她的身体僵硬,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沈嗣的手掌贴近她的肚子,圆圆的软软的,他沉默着开始帮她揉肚子。
阮明姝觉得舒服了许多,既然是他主动讨好她,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伺候。
没过多久,阮明姝就在沈嗣的怀中睡着了。
面容乖巧,睫毛浓长。
沈嗣缓缓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她熟睡的容颜,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可爱这个词忽然闯入他的脑海。
他想大多数时候她确实是极为可爱的。
像家养的小猫,骄纵明媚。
不服管教,不受委屈。
栽倒后知道痛了也会红着眼睛扑进主人的怀中求得安慰。
第二天,阮明姝的嘴角就起了泡。
她照完镜子就哭哭啼啼,闹了个没完。她这辈子从来没长过如此丑陋恶心的泡,忍着疼挤破后看着还是十分丑陋。
阮明姝要春枝把镜子给扔了。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一定是有人扎小人诅咒我。”
阮明姝曾经就做过这种事,她从小到大也不是事事都一帆风顺,总能碰到几个糟心的、但她还收拾不了的人。
长得漂亮的小姑娘,遭人惦记。
进宫朝贡的世子,野蛮无理,俗不可耐,对她示好不成临别时竟找人绑了她,明着强抢。
阮明姝那次被吓了个半死,被救回家中后要父亲一定杀了那个人!
可那人非但不受惩戒,最后依旧大摇大摆离开了京城。
阮明姝就做了个他的小人,往他的小人上扎了许多针。过了没多久,听说世子在战场受了伤。长箭直戳心口,可惜没有当场毙命。
阮明姝开始思考谁会做针扎小人来谋害她,她的夫君应当没有这么幼稚,可是他是那么的恶毒,她也不敢保证不是他。
会不会是阮青萝?
她这庶妹,心思那么深。
还是秦恪学,陷害一次不成便故技重施?
阮明姝沉思冥想间,丫鬟领来了大夫。
大夫给她开了几方药膏,叮嘱她近日需得败火。
阮明姝哦了哦,给了赏钱后让人把人大夫送了回去。
她忽然间想起来问:“春枝,你可知春闱何时放榜?”
“姑娘,还要半个月。”
“哦。”
科举考试放榜那日,阮明姝穿了身漂亮的红衣裳,特意从她的嫁妆箱里找了许多珍宝,带着两箱子的宝物回府。
这些都是她为了宽慰阮敬辞落榜准备的礼物。
她虽盼着阮敬辞能早日有出息,但怎么看她这个弟弟都不像是能一次就考中进士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