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明姝勉强应完这个嗯字还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小点声。”
不要让张玠听见。
阮敬辞的脸色沉了下来,“秦恪学手里没有考题,他是骗你的。”
阮明姝还真当秦恪学神通广大弄来了考题,她抿了抿唇:“我没上当,聪明着呢。”
阮敬辞稍动脑筋想一想,也知道秦恪学是冲着他来的,如此大费周章。可是他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秦恪学,甚至和他从来都没见过面。
张玠忽然间啧了声,漫不经心的笑声划破沉寂,“就连秦恪学都知道你姐姐好骗,才会想从她这里开个口子。”
阮明姝听了气愤,却懒得同他争。
阮敬辞叫她不用再管这件事,他自己有办法处置。
阮明姝只当他在逞强,“我方才狠狠踢了他一脚,叫他摔了个狗扑地,估计还要疼上一段时日。”
“姐姐做得好。”
阮敬辞先将她哄住,她还知道得意总比受到惊吓要好。
“我送姐姐回王府。”
“不用,我带了人来。”
只不过阮明姝不许魏广靠她太近,只准他在酒楼外等消息。
张玠笑吟吟拦住她的去路,话里有话:“上回我同明姝妹妹说过的事情,当真不予考虑吗?”
阮明姝反问:“什么事?”
张玠回回见她话都许多,她怎么都记得住呢?
张玠面不改色,心里已经咬牙切齿了起来,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指望阮明姝能把他的话放进心里,她对他总归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有了用处,勉强敷衍应付他两句。
没有用处,就皱起眉头万分不耐烦。
张玠隐忍半晌:“罢了。”
时辰还早,阮明姝却不打算在外多留。且不说酒楼里人多眼杂,上上下下喧闹的声音都叫她难以忍受。
阮明姝临走前还要同阮敬辞千叮咛万嘱咐,科考不得作弊。
他拿命去赌,她还不肯呢。
阮敬辞将她送到门外,远远就见王府的亲卫守在马车外,一袭黑衣,怀中抱剑,面无表情挫着几分冰冷。
张玠冷冷看了眼魏广,眼底平波无澜,看着少女扶着马背缓缓爬上马车,腰间环佩的玉坠碰撞间叮当响,动作间层叠的裙摆余出淡淡的奶香。绸缎般顺畅丝滑的长发被风撩动,后颈雪白,看着就像捏两下。
阮明姝忽然想起一件事,掀开帘子探出身体,她将腰间的小荷包摘了下来,纤纤素手捏着鼓鼓囊囊的荷包,伸手递给了阮敬辞。
“还你的银子。”
“不必。”
“你收着。”阮明姝也不是小气的姐姐,问阮敬辞讨钱花的那几次,确实是因为她手头拮据。如今她不缺银子花,给谁不是给,何况他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阮明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荷包丢给了他。
阮敬辞拿着钱,少女的小荷包做工都更加精致,金丝银线绣着个小凤凰,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等再抬起眸,马车已遥遥走远。
“别看了,你姐姐已经回去了。”张玠语气淡淡的。
阮敬辞嗯了声。
张玠盯着他手里的荷包,“我正好缺个荷包,不如你拿着钱,将荷包给我。”
阮敬辞挑眉:“张大人还是自己花钱去买一个吧。”
张玠的嘴角噙着冷笑:“阮公子当真小气。”
他以前竟没看出来,阮明姝还是个会疼人的,对她弟弟倒是还不错。
*
日头渐深,给春日添了些燥热。
阮明姝回了屋子就要丫鬟给她打扇,她喝了半碗露,惬意靠着躺椅休憩,早就将沈嗣要她每日都练的字帖抛之脑后。
半个时辰后,管家来请她去沈嗣的书房。
阮明姝以为沈嗣是来抓她功课的,磨磨蹭蹭不肯动身。
管家急得额头冒汗:“王妃,刚才宫里来了人,您还是快过去看看。”
阮明姝很怕听见和皇宫有关的事,同皇城里的人沾上关系,总是没有好日子过。
等她赶到,才知道是皇后娘娘往王府送了人来。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好似都比别处的神气:“娘娘体恤王妃,特意挑了几名貌美的宫女来伺候王妃。”
阮明姝哪能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是很奇怪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关心她?难道是要往沈嗣的后院塞人,派人来和她争宠?
阮明姝有点不高兴,可她心高气傲,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她连貌美丫鬟都容不得,正要忍着脾气将人收下。
一双手忽然压在她的后腰,手臂圈的力道有些紧。
男人低声发问:“王妃如此大度?”
阮明姝抿着唇线,不言语。实在有点气不过,悄悄踩了他一脚。
沈嗣好像不知道痛,脸色未变,他目光散漫扫过她们,忽的笑了起来:“谢过皇后娘娘的美意,魏广,将她们安置去听荷院。”
嬷嬷见他收下了人,悄然松了口气。
阮明姝快被气死了,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信,谁信谁就是傻子。
沈嗣说:“下个月还要劳嬷嬷多送几名芳龄少女。”
嬷嬷怔了怔,随即打起精神:“若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