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碗粥就不肯再吃,推开面前的碗,“我还能锦衣玉食,可是我父亲和我母亲都不知道要去过什么样的日子。”
小姑娘还挺孝顺的。
沈嗣放下手里的碗,抬起她哭得通红的脸,“你父母也不会是去受苦的。”
地方虽然偏远,可她母亲毕竟是县主。
沈嗣帮她擦了泪:“你若是还想哭就只管哭,明天早晨眼睛肿成核桃仁就别着急。”
阮明姝是个极爱美的,听见这话果真就不哭了,抽抽噎噎收起了眼泪攻势,不过依然哽咽着说道:“可我还是难过。”
她扑在她的夫君怀里,“以后都没人给我撑腰了呜呜呜。”
阮明姝先前趾高气扬,也知道自己仰仗的是她的父亲和母亲。如今荣华不再,她以后出去欺负别人都没什么底气。
沈嗣的手僵硬拥着忽然扑进怀中的少女,沉默一阵,他说:“我为你撑腰。”
至少他现在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无论怎么样,他都会护着他的小妻子。
阮明姝听见他的话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好像变得更加难过,“你又当不了太子,皇上也不喜欢你呜呜。”
沈嗣无奈叹气,不管和她说多少遍,她好像都不知道隔墙有耳,心里想的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遮掩。
沈嗣这个时候才发现他在他的小妻子眼里是非常无能的一个人,毫无用处,同他一起出门都会觉得丢脸。
阮明姝埋在他怀里抽噎哭了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沈嗣的肢体变得非常僵硬,双手不知如何摆放才好,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却又怕吵醒了她。
于是男人忍耐了下来,边抱着她在怀中边看起了书。
沈嗣是医学生,对古代知识没有十分深刻的了解,有些书他不得不看,不过好在沈嗣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有个极强的优势,便是过目不忘。因而读几本古书,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阮明姝睡了半个时辰才醒,窗外的日头恰好西沉,逐渐不见天光。
晚上要去祖母的院子里用膳,阮明姝在侯府里也被沈嗣抓着手,她发现沈嗣格外喜欢牵着她的手走路,好像总是怕她摔了。
莫不是真的将她当成三岁小孩了?走路都走不稳。
阮明姝这样想着就有点不开心,她早就不是孩子了。
沉默无言走到祖母的院外,阮明姝这才知道她的表哥昨天连夜赶回了京城。
好长一段日子不见,阮明姝心里还有些紧张,可一想到陆衍每次都给她的冷脸,她忽然间也没有那么高兴了。
迈过门槛,院子里种的玉兰树已见花苞,再过两日就要开花了。
阮明姝遥遥就瞧见了玉兰树下的少年,芝兰玉树清冷俊美的模样丝毫不输枝头的花苞,他大病一场,瘦了许多。
少年一袭霜白色的衣袍,长发高束,雪肤星眸,晴冷如霜。
阮明姝顿住脚步,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
她实在是想和陆衍说说话,正打算走过去厚着脸皮同他打声招呼,小手被抓的一疼,她抬头看向身边的始作俑者。
男人眼珠漆黑,神色万分平静,“王妃,昨晚你答应过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