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千万不能再让别人偷走。”
“是。”
阮明姝又屁颠屁颠跑去找阮敬辞,院前洒扫的小厮瞧见大小姐就头疼,幸好过不了多久大小姐就要出嫁了。
阮明姝轻车熟路拐到阮敬辞的书房门外,她也知道他最近得勤奋读书,等到开春就得参加考试,她不该在这种时候来打扰他。
但…但是她的事情也很重要。
阮明姝礼貌敲了敲门,正在抄写文章的阮敬辞听见敲门声便知道是他的姐姐,少年放下手中的毛笔,嗓音已有成年人的沉稳:“进。”
阮明姝推开门,提着裙摆大大方方迈入他的书房。
阮敬辞了解她,嫡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才想得起他。
少年抬起端正精致的脸,“又没银子花了,还是被阮青萝欺负了?”
阮明姝摇头:“都不是。”
她揪着手里的帕子,忽然觉得她这个姐姐当得是否太过没用,怎么回回都是她来找弟弟帮忙?让他帮忙收拾烂摊子?
阮明姝在心里告诉自己,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往后她会保护她的弟弟,当个称职的姐姐。
“你帮我把张玠叫过来。”阮明姝理所当然的说。
阮敬辞眼神复杂:“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忽然要找他?”
阮明姝说:“我有事要问他。”
阮敬辞沉默几瞬,垂着浓睫,淡淡的声音没有起伏:“姐姐不会是要想和张玠逃婚吧?”
她不喜欢献王。
先前宁愿跳湖淹死也不肯从了与献王的婚事。
眼看着就要到了婚期,前天侯府的廊下全都换上了崭新的红灯笼。各个屋子里都准备了红烛,喜糖也早就准备好了。
阮明姝不理解阮敬辞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她就是逃婚也不可能带上张玠一起逃。
紧跟着阮敬辞又说:“逃婚需从长计议,要做好万全准备,若是被人发现抓了回来,就不好再逃。”
少年缓缓抬起眼睫,浓黑如墨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头脑缜密思路清晰,替她出谋划策:“得先另外准备新的路引,不能往南逃,要往北去。隐姓埋名一段时日,待事情平息,姐姐就能回京。”
他顿了顿:“若是姐姐不方便回来也无妨,我会去看你。”
今年春闱,阮敬辞有把握能考中,等他入仕,能帮她做的事情就更加多了。她太娇气,又吃不了苦,一个人在外面是活不下来的。
阮明姝傻傻听完,“我没想逃婚,我是真的有事要找张玠。”
阮敬辞盯了她许久,抿了抿唇,“张玠还因为之前退婚的事情记恨你。”
阮明姝坐下来喝了杯茶,不以为意道:“你尽管去叫,听说是我找他,他肯定巴巴就赶过来,不会回绝。”
阮敬辞派人去请张玠,半柱香后,跑腿的小厮匆匆又跑了回来,说张大人还在大理寺办案没有回府,天黑都不见得能回来。
阮明姝气得摔了手帕,烦躁不已:“算了。”
她站起来转身就走,阮敬辞习惯了她发脾气,凶也不凶,噘着嘴巴生自己的闷气,他都怕她气坏身体。
阮敬辞叫人送她回去,忽然又叫住她,默不作声往她的掌心塞了几张银票。
阮明姝没同他客气,攥紧银票,“这回可是你自己主动给我钱花,以后别叫我还。”
“嗯。”
阮敬辞开销其实不算大,除了纸笔墨砚,平常很勤俭节省,从不会乱花钱,攒了不少银子。
他对自己小气,对阮明姝很大方。
阮明姝捏着银票回去,嬷嬷又来劝她试婚服。这次她没有将衣裳扔出去,板着脸还是乖乖让她们帮她换上了大红嫁衣。
嫁衣十分合身,袖口的金线也做得很精细。
小姑娘本就明艳动人,穿着这身浓丽的嫁衣不见丝毫稚嫩,垂落的发透出幽寂的冷香。
尽管她们都说漂亮,阮明姝也不高兴,都懒得照镜子看上一眼,不到一盏灯的时辰就脱了这身衣裳。
她还是不信,献王怎么会没死?
阮明姝觉得和人斗智斗勇真的好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今天这出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老色鬼诈尸了?
呸!这个死了都不让她清净的老东西。
婢女听从侯夫人的吩咐将屋子里的蜡烛全都换成新的大红蜡烛。
阮明姝不吵不闹的,一张乖巧的脸看向窗外。
她在沉思。
阮明姝花了点时间还是没有理清思路,回过神来,她信誓旦旦对春枝说:“我不可能嫁给一个死人。”
春枝沉默不语。
傍晚,王府又送来许多珍贵的礼品。
吃喝用度,处处周全。
便是连海底的夜明珠,都送来了一颗。
送礼的管家在阮明姝跟前露了面,对着这位大小姐说:“阮姑娘,殿下还有句话要告诉姑娘。”
阮明姝就似受惊了的小猫,一下子竖起了耳朵,神色警惕敏感。
“殿下说,先前让姑娘破费了。”
“等十天后的新婚之夜,诸多种种,他再一并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