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
阮明姝展颜浅笑,兴冲冲对春枝说出自己的盘算:“我要告诉父亲我吃了点心肚子疼,她下毒要害我。”
春枝虽然也不聪明,但是这个法子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有用,“可是三小姐给其他人也送了点心,他们吃了都没事,您便是说自己肚子疼,也没人信的。”
阮明姝想了想:“你说的好像也对。”
她叹气:“那我下次再想想别的办法。”
春枝点点头,“是呢,往后日子还长,咱们多的是机会。”
*深夜雾浓,烛台上的火光跳跃。窗外又下起声势浩荡的大雪,瓦片檐沟不消片刻已是一片雪色,白霜压弯了枝头。
阮明姝肩上披着翠水薄烟纱,抬手将半开的窗子关紧,浓稠的月色一并被关在窗外。
油灯快要燃尽,阮明姝又点了几盏烛台。
她爬上床,把脸闷在被子里才睡得着觉。少女似乎是睡得不安稳,连着做梦,娥眉渐渐皱了起来。
阮明姝清晨醒来,脸有点白,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春枝打水进屋伺候姑娘洗漱,走到床边,握住姑娘的手,“姑娘怎么在发呆?”
阮明姝心情复杂,但是语气颇为肯定:“献王那个好色的老东西昨晚肯定死了。”
她做了个美梦。
梦中的画面尤为清晰,那变态的献王长得青面獠牙,前胸后背被十几把剑给捅了个对穿。
阮明姝胸中的郁结稍解,她抓着春枝的手,沉思半晌:“我们给他烧点纸钱,他在
说罢,她便让春枝去准备纸钱和铜盆。
傍晚,阮明姝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偷偷摸摸烧纸钱,双手合十还念念有词:“你别怪我心狠,本就是你占我便宜在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不对的,祝你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
烧完纸钱,阮明姝冷冰冰的身躯才逐渐回温,她本来还想烧点金箔给他,但是买通杀手已经掏空她的私房钱,没有金箔可烧。
阮明姝平日花钱大手大脚,没过过捉襟见肘的日子。她又不好意思张口问母亲要银子花,便打起她弟弟的主意。
她这弟弟只比她小了一岁,但是却和她一点都不亲近。
长得俊俏,只是冷冷淡淡,半点都不喜欢她。
若不是没有钱花了,阮明姝才不会去他的院子找不痛快。
穿过曲折的回廊,就到了阮敬辞的庭院前。
院子里种得是洁白貌美的玉兰树,清晨的雾气寒冷黏腻,小雪连绵,铺满青石砖面。
门前洒扫的小厮瞧见迎面走来的大姑娘,扔了扫把匆匆迎上来。
阮明姝手里捧着热乎的汤婆子,精致透白的小脸藏在雪狸毛内,“阮敬辞呢?”
“五少爷起早练剑,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身后遥遥传来脚步声。
少年面若白玉,眉眼清透,气息清冽干净,他穿了身月白色锦袍,眉心存着积分矜傲少年的意气冷淡。
远远看见雪中这道清瘦纤弱的背影,少年就冷冷蹙起了眉头。
他对这位姐姐,自是不喜欢的。
恃美行凶,蠢得没边。
阮明姝转过身,她微微抬起下巴,踩着精致的小靴子朝她弟弟走了过去,咬了咬唇,话还没说,耳朵后这片娇嫩的皮肤已经红透,她说:“弟弟,我没有钱花了。”
少女垂着脑袋,不似平时那般骄纵,反而显出几分柔弱,偏生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又理直气壮。
阮敬辞冷嗤了声,眼含讥诮的笑意。
她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扭扭捏捏叫他一声弟弟,平时都是趾高气扬直呼他的大名。
他不知道姐姐又在搞什么花样,家里缺了谁的银子都不会缺了她的,“母亲平日给你的银子呢?”
阮明姝总不能告诉他,我拿去买凶杀我未婚夫啦!
她掰着手指头,当着他的面开始计算:“买绸缎,买簪子,买镯子,还有时下流行的新裙子,根本不够我花的。”
阮敬辞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忍不住抬眼朝她多看了几眼。
这位姐姐里里外外恐怕只有这张脸有点用处,其余不提也罢。
阮敬辞既嫌弃她又忍不住要看她,少女的鼻尖被外头的风雪冻得发红。
他冷着脸吩咐随从去他屋子里取了些银两,打发了她。
阮明姝高高兴兴的拿着银子离开,踩着雀跃的小步伐,背影都雄赳赳气昂昂的。
阮明姝拿着从弟弟那里讨来的银子,兴高采烈出门逛街买漂亮衣裳。
她刚出门,就差点被马车给撞了。
幸好春枝在身后扶了她一把,发簪惊慌落地,如绸般垂散的发丝像浓墨晕开,她抬头——
眼前的高头大马上是一个佩刀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
马车后还有两列肃杀的亲兵,迎面扑来的是血洗过的沉沉杀气。
骏马扬蹄,驶着马车离去。
坐在马车里的男人面色冷淡,漫不经心拨弄拇指上的玉扳指,随口问了句:“刚才撞到谁了?”
“启禀殿下,是高阳侯府的嫡长女。”
沈嗣似在深思,隐约想起来这就是要杀了他的小未婚妻。
方才被风吹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