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1 章(1 / 2)

“大人,宫里来人了。”  “这么晚了,宫里的人到这儿做什么?来的是谁?”  锦衣卫抬眼看了一眼犹如死狗的太医院院使杜年,附耳过去,“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花尽欢,说是奉命来审皇后娘娘的红花案。”  都指挥使齐斌一听,眉头紧锁。  这个秉笔太监花尽欢是朝中出了名的疯狗,手段狠辣,逮谁咬谁。  自半年前他做了秉笔太监以后,朝中有好些大臣也不知为何得罪了他,接连被下了诏,狱无一例外落得个贪污受贿,欺上瞒下的重罪。就连他从前的顶头上司也在两个月前被拉到菜市场斩首了。  御史台参他的折子就跟雪花片儿似的,说他残害忠良,堪比“十常侍”之流,要求陛下立刻将其诛杀,以决后患。  眼下宫里还乱着,他一个司礼监的太监不好好的在宫里,到诏狱来做什么?    长夜难明,风雪未歇,刺骨的寒风刮在人脸上犹如针扎一般。  齐斌才出甬道,就见不远处四名执伞挑灯,身穿盘领贴里的内侍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一抹绯红色的高挑身影穿过回字雕花走廊迎风踏雪而来。  只见他头戴乌纱描金帽,着红狐裘,手里捧着一个白铜錾金手炉。若不是他腰间还缀着司礼监的腰牌,这通身的气派不输上京都城里任何一位王孙贵胄。  齐斌的目光落在他那张雪白的脸上,心脏就好像被人重重击了一拳。他呆滞了片刻,想起宫中的传闻,随即眼底泛起一抹嘲讽。  这些个阉人靠着一张好皮相成天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养着,高官厚禄却要比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得来的容易十倍百倍不止。  他将心底的鄙夷压下去,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厚厚的雪粉上前呵腰请安,问道:“花厂公亲自前来,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招了吗?”花尽欢将手炉递给一旁的小内侍。

他的声音倒并不似别的太监般阴柔尖细,像是被烟熏坏嗓子,微微有些沙哑。

齐斌摇摇头,正要解释两句,他已经略过自己朝甬道尽头的内狱走去。

守在一旁的牢头赶紧从雪地里起身迎上前,弯腰躬身,一脸谄媚,“牢里头腌臜,厂公大人不如先去前头屋子里暖和暖和,咱们几个再审一审,兴许就招了。”

花尽欢停住脚步,长长的眼睫压下来遮住琥珀浅眸,嘴角微微勾起,“兴许?”

牢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倒在地,急道:“是一定,一定!”

花尽欢看也未看他,径直下了石梯,向着尽头光线最亮的地方走去。

齐斌在门口顿了片刻,拂去肩头的雪粉,也紧跟着进去。他审了一夜都没什么收获,倒要看看这个司礼监出了名心狠手辣的秉笔太监能不能撬开杜年的嘴。

杜年被关押在最里面的牢房,里面炭火烧得很旺,本就阴暗潮湿的逼仄空间里混合着血腥气,散发着阵阵恶臭。

花尽欢拿过案几上的供词略看了一眼,走到杜年面前盯着那张早已经看不出原来面目的脸看了片刻,道:“宫里的惠妃娘娘一个时辰前悬梁自尽了,杜大人可知道为什么?”

原本气息奄奄的杜年一听到“惠妃”二字,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哑着嗓子道:“我要见陛下,陛下知道我是冤枉的!我要面见陛下!”

“冤枉?”花尽欢神情漠然,“汤药难道不是您亲自熬的吗?昨日晚膳过后,娘娘用了你亲手熬制的保胎药,不消两刻钟便腹痛难忍。经太医院院判吴守直诊断,是有人在娘娘的安胎药里加入了红花。杜大人与惠妃合谋戕害皇嗣,现在认证物证俱在,何来的冤?”

杜年喊冤的声音戛然而止,喘着粗气死死盯着他。皇后娘娘的汤药确实是他亲自煎的。可他自幼年时开始学医,从一个小小的吏目熬到太医院院使,就算是害人断然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法子。

他想起来了,锦衣卫抓人的时候说过,就是眼前这个太监说自己在皇后娘娘的汤里放了红花。

杜年拼尽全身力气朝他吐了一口血唾沫,凄厉喊道:“阉贼残害忠良,不得好死!”

他准头不好,血唾沫只吐到了花尽欢的前襟。上好的白狐裘上沾染了污渍,看起来格外惹眼。

牢头一见杜年竟敢如此放肆,一脚踹在他腰眼上。疼痛难忍的杜年疼得五官错位,口中还在那儿含着冤枉说是要见皇上。

牢头见他冥顽不灵,抬脚还要再踹,花尽欢抬手制止了他。

他浑然不在意前襟污渍,自袖袋中取出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藕荷色香囊,放在鼻端用力嗅了嗅,道:“天佑我大闵,皇后娘娘的龙胎才得以保住。眼下陛下正在坤宁宫陪着,可没工夫见您。不过陛下说了,若是杜院使肯如实招供,念在你以往的功劳,家人可免于死罪。咱家听闻杜院使家中有一待字闺中的女儿,大狱里腌臜,想来杜院使也不想杜小姐走这一遭。反正都是死罪,何必要再拖自家人落水,杜大人说是不是?”

但凡进了诏狱,没有囫囵个出去的,尤其是女子,如同在鬼门关走一糟。

杜年望着他手里的香囊瞬间慌了神。那是他女儿随身携带之物。早在他答应惠妃时就已经将人送出了上京,如今这香囊落入他手中只怕凶多吉少。刑具都撬不开嘴的人闭上眼,满脸血污的脸上滚下两行热泪,哽咽,“我招。只要你

没有了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