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识竹识松快过去看看!”岳夫人也赶紧吩咐两个家奴,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好救人。
不想刚刚坐如冰山的岳家少爷也走下了马车,“爹,我也去看看。”
“胡闹。”岳近中沉下脸,“就你这身子骨你去了能干什么?有下人去就行了。”左右也就是个普通村民,岳近中的心中还是不屑于把这些平头百姓和自己的宝贝儿子相提并论的。
岳永霁一眼就看出了父亲的隐含意思,轻叹一声,“人命都是一样的。”
冰凉的河水灌入梁声的鼻腔,梁声的心中狠狠地给两个小鬼记下一笔账,妥妥的熊孩子,她现在都想重开了!
不远处似乎有人声,会是来救她的吗?
不一定呢,毕竟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好像是村里公认的丧门星,估计也没有人愿意主动沾染这种晦气吧?
又瞎,又嗓子沙哑喊不出来,四肢还没力气,还受人欺负!
搞不好她刚一穿越过来就要落地成盒了!
真是最差的开局!
梁声的意识又混沌起来,不然还是放弃吧,在这里开局好难,反正如果不是意外穿越她也该死了。
可是,果然还是好想活啊!
几人穿过林带来到河边时,两个孩子都吓傻了,杵在那连逃跑都忘了。
识竹平时好说笑,这种时候反应也快,看到岸边有两个小孩子,赶忙拦住人问道,“你刚刚就在河边?那个河里的女人怎么回事?”
铁生吓得要哭,刚要把实情说出来,被柱子一把扯开,他粗声粗气地道,“别管她,自己不想活了吧!”
岳永霁盯着河里的女人,她无力的在水中浮沉,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居然向河中间游过去了!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这个年头,寻死觅活的女人其实也不稀奇,岳永霁轻蹙眉头,看着河里静静站着没有任何挣扎迹象的女人,心中悲戚。
自己年幼就体弱多病,从会吃饭起就在吃药,这些好好的人却想轻生,真是让人生气!
胸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那把火直烧上天灵盖,岳永霁也顾不得自己身体不好,就闭着眼睛,义无反顾地朝河中心淌过去了!
“公子!识松快去拦住,公子受不得凉啊!”一个没看住小厮没等下水,主子就进去了,这他们可怎么担待得了啊!
识松点点头,刚想上前,岳永霁一声厉喝,“还没入秋,我一个大男人这点水还碰不得,让人看了岂不是笑话?”
身边的水有异常的波动,莫非是那两个孩子想把她按在水里?梁声心中警铃大作,一只陌生的手已经扯住她的衣袖!
“救命!”梁声奋力一挣,差点连着岳永霁一起栽到水里。
也是这一挣,梁声的脚碰到了河底的小石子。
嗯?
这河,竟然这么浅的吗?
女人突然不再挣扎,岳永霁愣了一下,旋即自己的脚也碰到了河底,水面刚到上腹。
这算什么事儿啊!谁不想活了不找个歪脖子树上吊来这种小浅水洼?难不成?
岳永霁的眼神有些冷了,在京城就时常有这种女人之间的把戏,假借落水之名,其实是想攀附权贵,以获救失去清誉为理由逼婚,或者干脆,就是听说了会有贵人来,故意在这里引人注意的吧?
想到这,他的动作也不再客气,有些生硬地扯着梁声的粗布衣袖,不触碰一点肌肤。
于是就出现了河里一男一女跟两个水鬼一样站在水中一声不吭的诡异场面。
梁声沉默片刻,终于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啥,你到底救不救啊?”
“男女授受不亲,这河水不深,姑娘自己淌回去吧。”岳永霁眼观鼻鼻观心。收回手在距离梁声半米的距离站着。
梁声差点给气笑了,不打算救人下来干什么,凉快凉快吗?
她一把抓住岳永霁胸口的布料,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着我,看这里,看出什么了没?”
岳永霁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她指甲缝里还有泥土,那样干瘦苍白的手,似乎本来不该有任何脏污的。
再往过看,就对上一双灰色的空灵的眼睛。
只看一眼,男人的视线就被淹没在这双眼里,有些微微失神。
回过神来,他略微羞恼,语气也不像刚刚那样冷淡疏离,而是有点没底气。“即便姑娘有几分姿色,也不该用这种手段引人下水。”
“什么手段,你在说什么?”梁声喘了一口气,她这个身体大概是常年亏空,就这一会儿,她又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了。“看清楚,我是个瞎子,我没上岸,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哪边是他娘的岸边!”
岳永霁一窒,“抱歉。”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难怪他觉得她的眼神似乎没有焦距。“岳某小人之心。”
“再数十个数,我就要晕倒在这儿了,你信吗?”忍住脑中的阵阵昏沉,梁声幽幽道,“这位大君子能不能上岸在聊?”
“请姑娘拉着我的衣袖。”岳永霁双颊微红,轻轻伸出一只袖子,递到梁声面前。
梁声眨眨眼,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看到他穿着灰色的衣服,伸手拽住他伸过来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