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怎么修出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的?以你炁劲之浑厚,远胜高乾煜,居然也在他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贺兰细细感知了一番功体,苦着脸道:“他出手封死了我的任脉,只怕没个一年半载根本恢复不过来。”
视频里姜振东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那么…还要去接姜荑吗?”贺兰试探着问道。
“还接什么接?你没听到他的话吗?再敢派人踏入宁市,他要屠尽姜系…”
“也许只是逞口舌之利?他未必有那个本事,为了姜荑的安全着想,我还是觉得…”
视频电话里的姜振东摇了摇头,打断贺兰,沉思了片刻后,问道:“你觉得,他有武圣之能吗?”
贺兰错愕~
哪怕修成武宗,在古武一途可称一方豪雄,然贺兰也只见过一个武圣,便是此刻与他通着电话的姜振东。
自她投身姜系以来,虽多蒙姜振东照顾指点,但从没见过姜振东出手。是而,她对武圣的印象只停留在深不可测四个字上,具体武圣到底有多强,她并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
武圣号称有灭国之能,这句话并非虚言,几十年前东南亚那个小国被屠灭便是活生生的证据。
见贺兰久久不接话,姜振东再次叹气,说道:“他威胁要屠尽姜系,其实我心里非常忌惮。”
“他一出手便将你死死压制,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我自认做不到这一点…”
“当年离开宁市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傻头傻脑成天跟在荑荑屁股后面转的半大小子,想不到才过去短短九年,竟成长到了今天这一步。”
“而且,就他之前骂我的那些话来看,他明显知道荑荑体内有炁母的事…这九年,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念起过往,姜振东止不住的感慨唏嘘。
贺兰看着视频电话里的自家老板,相识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于疲惫的神态~
“你先回来吧,没必要在宁市待下去了,一个不小心再被他撞见,只怕他当真会对你下死手。”姜振东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夜色下,贺兰将手机熄屏,火光跳跃,映着她懊恼的脸色,她随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灰扑扑的衣服,叹了口气后,御炁将车子上的火扑灭,炁劲在体内运行,每过一次任脉,都能痛得她牙关咬紧。
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熄灭了车上的大火,又将车子挪进路边荆棘丛中。
做完这些,她走回郊路上,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到出租车。
去往宁市高铁南站的路上,她看着路两旁飞速倒退的行道树,想了很多。
她在姜振东手下做事已经十多年了,作为联盟姜系核心人物的她,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姜荑与闻人祁。
当年半大小子与半大丫头的要好,其实双方长辈并不喜闻乐见,那时他们为邻,两家长辈之间有太多事剪不断理还乱。
所以,九年前那场变故后,姜家搬离宁市,更把姜荑送去法国,至此闻人祁与姜荑分开长达九年。
他们本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再深笃的感情都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而今看来,真是错得离谱。
她的老板说,闻人祁屠尽姜系的威胁令他忌惮。
作为姜系的核心人物,于贺兰而言,这着实是个很不好的信息。
贺兰之所以投身联盟鹰派,无外乎心态上自觉高人一等,更是认同着古武应当凌驾于世俗的理念。
过去很多年间,他们为了达到目的,曾做了很多很多错事,哪怕基于立场,贺兰也情知过去所作所为并不十分正确光彩。
人若肆无忌惮,必然是因为没有约束没有恐惧,当所处的环境对人构不成威胁时,人性之恶往往能无限放大。
这些年来,贺兰高乾煜之流便是如此,像他们这样的人,如果觉察到有东西能威胁到他们,第一反应必定是将其消灭。
而程家那位老人被围猎伤重不治,便是缘于此。
那么闻人祁呢?
九年后的今天,他突然冒出来,能力不凡,立场不明…且已成为了可以威胁到他们、而他们却一时间难以反制的存在!
回想起一个多小时前对方那令人感到绝望的手段,贺兰仍止不住背脊发凉,老板问他是否杀了高乾煜,他毫不留情的回答说“我还可以杀贺兰”…
堂堂七重劲大武宗,在他口中像是随时可以被捏死的虫子…
想了一会儿后,她打开手机,给老板发过去一条消息。
消息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是否可以尝试拉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