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易澜山,刀还举在半空,突然脑袋里像那初夏时节酷热烦闷,阴云密布的天儿兀的响起一声炸雷,随后大雨磅礴而至一般,豁然开朗。
是了,早该想到,就该如之前剔那燕鸽骨,挑那黄唇刺一般刀锋顺骨而行,顺势而走,说到底皆是一个道理,万物生长必有方向。这滩头牦牛哪怕体格再过健硕,亦是脂肉一层一层堆叠所致,看清了纹理脉络,便可知其血肉走向,顺势而为,乘势而上,这一刀下去方能有始有终,不断其理。
想到这,易澜山便仔细盯着眼前这块牦牛肉,慢慢的好似这块死肉在他眼里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紧裹着筒子骨的那层最初的脂肉如何顺着脉络交织堆叠,如何随着时间层层生长,其中的规律走势竟在他的眼中逐渐清晰,随后透彻通明起来。看明白这些,易澜山便紧握厨刀,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顺着血肉生长的方向一刀砍向那脂肉间隙,紧实无比的滩头牦牛座子肉竟如切豆腐一般被片下了薄薄一片。
易澜山小心翼翼的捏起那片吹弹可破,薄如蝉翼的牦牛肉举在头顶仔细看去,只见肉片轮廓光滑整齐,没有一丝拉扯的痕迹,仿佛这薄薄一片牦牛肉天生如此,于那整块座子肉毫无瓜葛一般,自成一体。透过阳光,那殷红的血肉上,白色的脂路完完整整,如雪花一般散落开去。
“成了。”易澜山的嘴角微微一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