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射刘寔无动于衷,面无表情。
在下面,三公曹,吏部曹等人也是低着头,那副模样,当然是一句话都不会为他说的了。
“这些人。”
王衍咬了咬嘴唇,这些蠹虫,可恨!
“罢了,既然尚书令觉得此事不妥,那朕便去找燕王去了。”
也就是去找中书监司马彤。
“陛下。”
王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司马遹已经是不想听了。
“尚书台事务繁忙,朕便不留尚书令了。”
皇帝这句话说出来,即便是王衍还想要说话,也只得是叹一口气出来了。
“诺。”
王衍缓缓退出太极殿,尚书左仆射刘寔,三公曹羊玄之等人连忙跟在王衍身后。
“哼!”
待王衍出殿之后,司马遹才冷哼一声。
“这个王衍!”
司马遹眼神闪烁,他想了想,对着身侧的大内官说道:“去见燕王叫过来。”
王衍,或许是有其他的原因。
方才尚书台群臣之中,也就王衍一个敢说话。
或许是因为王衍身份的原因,但或许,他们对这个新土地税,也没有太多的看法。
人性是有劣根性的。
所谓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与自己利益相关,没有人会来自找麻烦的。
司马遹之所以觉得愤怒,大部分的原因便是在这里面。
这件事与你王衍又没有什么关系,你激动什么?
而且...
司马遹与王衍说的,是加税之事。
后面卖爵之事还没说呢!
这加税一条,便让王衍如此愤怒,这卖爵之事说出去,这王衍岂不是要将朕的太极殿都掀翻了?
司马遹还在生气,燕王司马彤也是走进殿来了。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司马遹轻轻点头。
“要你来,是有事情要与你商量的。”
从外面走到里面的这短短时间内,司马彤便知道皇帝要与他说的话是什么了。
实际上,在王衍被召见的时候,司马彤便准备着自己被召见了。
“臣下听着。”
司马遹轻轻点头,司马彤比之尚书令王衍来说,就要可爱多了。
“朕要说的,是土地税的事情。”
司马遹三言两语,便将新土地税的事情给司马彤说了出来。
新土地税?
听完皇帝的话,司马彤愣了许久,之后才说道:“陛下现如今加税,恐怕要找个好一些的由头。”
好由头?
司马遹马上说道:“征伐魏郡,这算不算一个由头?”
司马彤瞥了皇帝一眼,轻轻点头,说道:“这当然算是一个由头了。”
“那便用这个由头。”
“只是这侯爵以上,不用缴纳新土地税,以臣下看来,有些不妥。”
“不妥?”
司马遹愣住了,说道:“如何不妥?”
“天下之中,土地半者在侯爵之上的人手中,陛下若只是收侯爵之下的新土地税,恐怕是收不了多少的。”
司马遹还以为燕王司马彤与王衍一般呢!
现在看来,完全是两个极端。
王衍极度不同意,而燕王司马彤甚至还要给侯爵之上的人加税。
“若是给侯爵之上的人交税,燕王可也是要加税的。”
“臣下府中奴仆不多,便是交税,也有盈余。”
盈余?
也就是说钱够多,不怕交税了。
当然,像燕王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或者可以说是独苗。
司马彤现在在中书监做事,为了讨好自己,才不在乎这些小利,换做是其他人,这新土地税夺取他家的东西,还不像被杀了父母一般?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这新土地税,就是在断别人的财路啊!
“若是真的让侯爵之上的人都加税了,恐怕尚书令的怒火,便要更盛上几分了。”
皇帝这是在说尚书令的坏话?
司马彤想了一下,最终将要给皇帝说尚书令王衍坏话的冲动掩藏下去了。
琅琊王氏的兴起,自然是动了有些人的利益。
宗室尤以为如此。
宗室乃是司马家本家人,皇帝现在却重用外家人,宗室的人自然是觉得自己的权势被琅琊王氏夺过去了。
心中有些怨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
在司马彤心中,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在这个时候说王衍的坏话,这不是得罪了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现在势大,便是他是宗王,又是中书监,但得罪了琅琊王氏,在洛阳之中恐怕也会举步维艰。
更何况。
现在的皇帝实在说王衍的坏话不假,但王衍毕竟是皇后的生父,皇后在位一日,便代表着王衍的权势不变。
“尚书令也是为陛下着想,为天下着想,这个新土地税颁布下去,恐怕掀起的动荡,是小不了的。”
司马遹轻轻点头,说道:“罢了罢了,此事便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