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傅青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虽然他知道裴行才学出众,不想居然有如此水平。
“那些书籍,郎君都有曾涉猎?”
裴行轻轻点头,说道:“这些书籍,我都看过,虽然我出自闻喜裴氏旁支,但只要借书,本家还是会借的。”
这便是大家族的作用了。
即便是旁支,也大有可能接触知识的。
傅青听到此处,心中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一时间,都有些冷场了。
冷场之余,裴行也只好看看周遭景色了。
此时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抬头向上,裴行还可以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看到还散布着的几颗星星。
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
抬头东面,耀眼的太白星正悬在这山岗的顶上。
渐渐的,黎明已至。
黎明的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
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
一刹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变万化;空间射下百道光柱。
大地旋即也亮了起来,而彻夜未眠的士子们,也从客房中走出来了。
金谷园的奴仆送来早点。
众人吃着各式新奇的早点,当然是啧啧称奇。
但是也只是称奇而已。
众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接下来的考校,以及即将宣布名单之中。
终于。
这个时刻到来了。
重新回到院中,寒门士子们发现在原来的高台上,站着三个人。
两个看起来像是少年郎,一个则是昨日见过的中年文士。
“昨日经问,通过者有:孙新,通一经。”
话音一落,寒门士子中,一个中年模样的青衫士子满脸通红,显得十分兴奋。
周遭的士子纷纷向其庆贺,但是脸上露出的笑容同时,还有几分希冀。
既然他通过了,那么我是否能通过呢?
张宾的话语其实是没有停顿的,后面的话,也是缓缓说出来了。
“张大昌,通一经;彭正,通两经;吕温,通一经;傅青,通一经;裴行,通十经;张戬,通两经...”
十个人的名字念完,张宾将手上的帛纸合上,也向在场的士子说明他已经念完了。
也就是说,通过的,就这么多人。
裴行满脸通红,他知道自己过了。
还是十经。
在场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轻轻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没有失误。
其他过了的人,同样是兴奋非常,如坠云端一般,飘飘然如羽化登仙。
但那些没有被念到名字的一百余人,却是心中透凉。
此时初春,天气已经是转暖了,但众人却是觉得此时比寒冬还要酷寒。
首先是沉默。
但短暂的沉默之后,是比菜市场还要刺耳的喧闹声。
“为何只有这十人?”
“我为何没过?”
“昨日我写了数千言,不可能不过。”
“定是有内幕。”
“对了,那通十经的,乃是闻喜裴氏之人,他根本非是寒门子弟,乃是高门之后。”
.....
刚开始是为自己抱不平,随着而来的,却是嫉妒。
裴行通了十经,就像是黑夜之中的萤火虫一般,实在太亮眼了。
加之他平时以闻喜裴氏出身为荣。
一时间,变成众矢之的。
前面所谓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话语,也被那些落第士子抛之脑后了。
我不过,你也不要想好过。
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的。
声音渐大,裴行的脸色渐渐发黑了。
他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演变。
“肃静!”
高台之上,张宾大吼一声,脸色可是十分难看的。
寒门就是寒门,不仅才资不如高门,便是性情亦是如此。
“且不论他是否高门之后,便是又能如何?诸位才学比肩之,有胜过者?与其在此处愤愤不平,不如发奋读书,来日胜过他,这才是正道,而不是在此处嘤嘤犬吠,实在恼人!”
张宾的话让台下的寒门士子更加羞怒了。
“广元侯所谓招贤选才,必定是有黑幕的,我等才学虽不显,但亦是有才,必不可能不过这第一道关卡。”
“呵呵。”
张宾冷笑。
“尔等休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原本便没有寸才,目光短浅得很,便莫要装作大儒,此是我等与江统杜蕤卫阶以及金谷园主人一同批阅的,诸位觉得你们的才学,能胜过他们任意一人?”
张宾一出言,下面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这都涉及到广元侯了。
须知,广元侯这一日的招待,可谓是无微不至了,加之这是主家,广元侯权势深重,众人自然不敢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