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与陛下作对。”
“这世上真有不怕死之人?”
“自然有了,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世上当然是有不怕死的人。”
这是尾生之信的典故。
据传春秋时,鲁国曲阜有个年轻人名叫尾生,与圣人孔子是同乡。
尾生为人正直,乐于助人,和朋友交往很守信用,受到四乡八邻的普遍赞誉。
后来,尾生迁居梁地。
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两人一见钟情,君子淑女,私订终身。
但是姑娘的父母嫌弃尾生家境贫寒,坚决反对这门亲事。
为了追求爱情和幸福,姑娘决定背着父母私奔,随尾生回到曲阜老家去。
那一天,两人约定在韩城外的一座木桥边会面,双双远走高飞。黄昏时分,尾生提前来到桥上等候。
不料,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不久山洪暴发,滚滚江水裹挟泥沙席卷而来,淹没了桥面,没过了尾生的膝盖。
城外桥面,不见不散,尾生想起了与姑娘的信誓旦旦;四顾茫茫水世界,不见姑娘踪影。但他寸步不离,死死抱着桥柱,终于被活活淹死。
姑娘因为私奔念头泄露,被父母禁锢家中,不得脱身。后伺机夤夜逃出家门,冒雨来到城外桥边,此时洪水已渐渐退去。
姑娘看到紧抱桥柱而死的尾生,悲恸欲绝。
她抱着尾生的尸体号啕大哭。
阴阳相隔,生死一体,哭罢,便相拥纵身投入滚滚江中……
王生愣了一下,说道:“齐王岂是梁女?”
女子总是相信一些爱情故事的,但齐王可非女子,而是有野心的男人!
红袖被王生训斥,缩了缩脖子,吐出舌头,装出一个无辜脸的模样。
“主君写的《白蛇传》不就是这般的故事吗?”
等一下。
突然。
王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或许,齐王真的是求死。
这个结论看起来十分荒谬,但却是最符合齐王现今做的事情。
当然,王生今日所想,无非猜测而已。
便是将这些话说给司马遹,司马遹也是不听的。
何其荒谬!
齐王为何求死?
这个天下之中,诸王之中,他是最有可能争这个帝位的。
他为何要求死?
他若是被皇帝所杀,天下自然动荡,但是...
他可是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的,反而是人走茶凉。
王生对自己的这个猜测也暗自感到心惊。
或许...
齐王真的有后手!
而这个后手,不是王生看到的那一个。
要将这个猜测告诉皇帝?
王生迟疑一阵,手握着的书也掉下去了。
红袖连忙接过书卷,却是没有打扰王生思考问题。
片刻之后,王生再叹出一口气。
“罢了罢了,横竖不过猜测而已,况且,这个猜测,莫说是别人了,便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主君。”红袖看着王生,有些担忧。
在她的印象里面,王生从来是意气风发的,哪怕是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像是这几日唉声叹气过。
“有些思虑过多罢了。”
王生将红袖扶起来,重新温书起来了。
他现在,最好还是呆在金谷园。
他现在是一个病人。
红袖见到王生的变化,也默默的过去继续研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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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太极殿。
华恒一脸兴奋,跪伏着说道:“启奏陛下,这是臣在齐王属官卫毅,刘真,韩泰身上拿到的信件,与那葛旟给刘寔的信一般,不过在我卫毅那处,还有一封齐王给广元侯的信,只不过还没有送过去。”
广元侯?
听到这三个字,司马遹的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与我看看。”
从大内官手上接过信件,司马遹打开,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司马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是哈哈大笑。
“居然想用财富与美人来收买广元侯,这齐王,当真是将广元侯当做是刘寔孟观一流了。”
华恒原本激动的脸色,被司马遹这一句话消得平静如水了。
他原来以为拿出这个齐王与广元侯的信,会让皇帝对广元侯心生芥蒂的。
但是如今看来,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
这到是奇了个怪了。
陛下当真是相信广元侯!
难免的,华恒心中也生出了羡慕之色。
他现在,明显是没有得到皇帝这般信任的。
“按照这些人的信,恐怕在今夜,南营便会有所动作了,让人去知会茂王来领兵符,去北营待着,随时准备驰援洛阳。你便带着宫中禁卫将宫门死守住,另外,命人将齐王府,刘寔陈准等人的府邸围住,随时监视他们之间的人员出入。”
“诺。”
华恒领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