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小雨过后,今早的阳光都带上了不少暖意。在自家小院里想晒晒太阳的穆长官凳子还没坐热,就看见宁医生一脚踹开了未上锁的院门。
“宁医生,稀客啊。”他第一眼便瞅见对方手里捏着的小刀了,也顾不上自己双腿的伤还没好全,跳起身就往屋里躲,边躲边道,“我也是刚知道城南医院的事的,我这大半个月没进特高课的门了,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来意全被说中,宁医生愣了愣,追着人进了客厅,看着对方一瘸一拐地坐上轮椅,好笑:“那你跑什么?”
“我现在打不过你,怕你还不行么。”穆长官直言不讳。
“少装了。我可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腿上那点伤出院的时候就好全了。”宁医生眯起眼睛看他。
对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我这演戏演成习惯了。”
宁医生将手术刀举到他眼前:“特高课不会无缘无故对城南医院下手,是不是你有意无意间透露了点什么?”
“我真没有。”穆霜白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你怎么不回去问问是不是你们组织上有了什么新动作?”
这话说得宁医生一愣。仔细想来,这狗汉奸也不完全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更何况他要是真出卖了自己,自己哪能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于是宁医生暂时接受了他的辩解,将手术刀收了起来:“特高课这样屠杀无辜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理。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杀进特高课。
不想早料到他要说什么的穆霜白迅速打断了他的话:“想都别想。我知道死在城南医院的都是无辜的人,但我并不想因此赌上自己的性命,以一个正义使者的姿态去为这些普通百姓报仇。”他坦荡地望着对方,“宁医生,你明明知道我绝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可是你……”——你却愿意屡次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那个想杀你的季鸣鸿。
可惜没等宁医生说完这句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穆霜白一下坐正了身子,朝门口喊道:“谁啊?”
“是我。”阿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屋里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穆霜白冲宁医生一指卧室,低声道:“藏好,千万别被发现。”随后慢慢地操控着轮椅往门口滑去,“课长,请稍等片刻。”
余光瞄到宁医生的身影消失在了卧室门后,穆霜白方才不紧不慢地拉开了大门。阿辜依旧穿着他那身军装,与以往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手上拎着的一袋水果。
“课长怎么有时间上我这来?”穆长官笑着往后退了退,把人迎了进来。
“你出院的时候我都没去,今日不太忙,就来看看你。”阿辜把水果放在门口的台子上,伸手帮他将轮椅推到客厅,停在沙发边上,自己则在房间里四处转悠,“这么久没来,你这里还是老样子。”
“一直就我一个人住,能有什么变化。”穆霜白嘴上说着,双眼却始终不离阿辜,尤其在对方路过紧闭的卧室门口时,他的眼神里总会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阿辜很快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便在卧室门前停下脚步,盯着小穆问道:“在卧室里藏什么了?”
“没……没什么,是课长不会感兴趣的东西。”穆霜白的语气不大自然,甚至还有些结巴。
这可不像他一贯的风格。听了这话,阿辜的疑心和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他不顾轮椅上的人的阻拦,一把推开了卧室门。
屋里可谓是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衣服鞋袜,男人的女人的,从内衣到外套,扔得一地都是。床上的被褥还隆起了一个人形,阿辜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探头细看,只看到了枕头上露出的几缕棕色长发。这画面可由不得阿辜不多想,他立即退了出来,反手带上了门,一脸惊恐地看着穆霜白:“她……她是谁?”
“长三堂新来的姑娘。”穆霜白也看到了卧室里的状况,一边在心里狂笑,一边云淡风轻地胡编乱造。
“可你……”阿辜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可真是不怎么好看。
“我又没伤到关键部位。”穆霜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更何况她只是我这段时间请来照顾我起居的。”
阿辜呆了半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你好好养伤,尽快回特高课帮忙,我们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穆长官答得很是爽快:“医生说我这伤还要养一阵子,能走动了我就回来帮你。”
阿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夺门而出。他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你是故意的吧。”人一走,宁医生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他穿的倒还算整齐,唯独头上多了一顶棕色的长假发,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违和。
穆长官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嘴角:“不是。”
“以你的能耐,就算这屋里藏了四五个人,别人也发现不了。”宁医生烦躁地一把抓下头上的假发,拎在手上朝对方抖了抖,“而且正常的单身男人衣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回身将假发往床上一抛,满脸嫌恶地看着地上他自己翻出来的衣物,“还有女性的全套衣物。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