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枪实弹。”
季鸣鸿停止了反抗,他咬着下唇,担忧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伤口开裂感染,高烧住院了。”佐佐木华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小白身上旧伤暗疾不少,又总添新伤,年岁渐长,他的身子骨已不比以前了。”
季鸣鸿沉默着。
佐佐木华继续说了下去:“我问他今天的事,他只说是他自己不小心。但他来你这之前都好好的,一回去就病倒了,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解释。”
“的确怪我,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大少爷抬起头看着佐佐木华,“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你自己去说。你欠他的可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还清的。”佐佐木华听他语气里没什么愧疚之意,心下不满,但到底还是松手放开了他。
“知道了。”季鸣鸿很是敷衍地答应了一声,便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晚餐上去了。
佐佐木华抱起胳膊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要不是小白有言在先,他今儿一来一定先胖揍这个大少爷一顿再说!
军统的风波过后,上海难得的又平静了一段时间。平静之下,其实隐藏着新的风浪。
日军的白磷弹在广州一亮相,吓退了不少国军,结果当白磷弹终于投放在战场上时,众人才发现本该杀伤力巨大的白磷弹实际上只是虚张声势的闪光弹而已,除了闪了不少国军的眼睛之外,连轻伤都没有造成。
自此,日军成了东南亚战场上最大的笑话。
这之后,消息一层一层的传上去,惹得日本军部的最高指挥官大发雷霆,各种追责文书、调任函、停职通知又雪片一般一层层地撒了下来。
最终责任落到了上海特高课,砸在了阿辜的肩上。按理来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责任人阿辜本该自裁谢罪,可没想到桑原中佐出了面,把大半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没过两日,桑原中佐辞职卸任,回日本军事法庭受审去了,而阿辜则得以继续留在特高课,戴罪立功。
得到消息的穆霜白和佐佐木华不约而同地行动了起来。两人找机会碰了个头,穆霜白率先开口道:“我本以为能借此把阿辜拉下马,没想到桑原那个老家伙有这种魄力。这次的事查到中共是迟早的,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们两人,必须得牺牲一个了。”
“这用得着商量么?”佐佐木华笑笑,“你直接把我推出去不就完了。”
可对方直截了当:“不行。你所在的位置比我更容易获得情报,也更安全。”
“阿辜不是第一次怀疑我了,而且只有你有可能拿到渗透计划。”佐佐木华很好奇他有什么可犹豫不决的,自己的存在本来就是个替死鬼不是么?
“我……恐怕也难。”
“不必说了,你记着,把所有事情推到我头上。”佐佐木华干脆地甩下这句话,径自去找骆南安排后续的事情了。
他嘱咐好南叔不管外面传出什么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之后,想想没有其他事要处理,便回到自己的住处,收拾好东西等待特高课派来抓他的人上门。
电话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华子?你还没走?”因为怕有人监听,电话里的穆长官捏着嗓子装女声,急切地问着。他打电话的地方离特高课不远,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选择更安全的地方了。
“我走去哪?”佐佐木华虽然听出了是谁,但还是一脸懵。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传来穆霜白无奈的声音:“华子,我说的牺牲,没有让你搭上性命的意思。你不要再在上海出现就是了。”
“我明白了!”佐佐木华听懂了他言语之中不能明说的意思,心下一喜,撂下电话简单拿了几件换洗衣物,飞也似地跑去季公馆和季鸣鸿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