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居民报案后忙活了一宿,从黄浦江里打捞上一辆小汽车,车里还有一具尸体。
“怎么回事?”阿辜连忙赶到现场,瞅着担架上的尸体直皱眉,“冲田先生?”
他昨晚回家后便想将冲田先生请到家里来,可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找到人。码头上的人说对方早已离开,聚华饭店的人又说人没再回去。阿辜没拿到情报很是心焦,这一晚上就没怎么合眼。万万没想到冲田的尸体这么快出现在了他眼前。
“昨晚快九点那会,周围居民说听见桥上传来一声巨响,开窗看时,就见桥上的栏杆被撞断了,他们怕是有车掉进江里,便打电话报了警。”一个录口供的小警察指着不远处的桥解释道。
“人确实是淹死的。”现场的法医走到阿辜跟前,递上一卷被水泡得烂乎乎的纸卷,“这个是在死者衣领下找到的。”
阿辜清楚这是他苦等了一晚上的情报。他尝试着打开纸卷,残存的纸条上也只能看到大片晕开的墨迹,一个字都分辨不出了。
他抬头问那小警察道:“司机人呢?”
这就是张瞎子所说的漏洞。
昨天穆霜白让老顾偷天换日之后,便让他们把真的冲田先生装进后备箱,再去码头上走了个过场,在回来的路上想办法连人带车弄进黄浦江,伪装成一场意外。
可当时兵荒马乱的,薛远烟没能找到开车带冲田先生来的那个司机,穆霜白也不可能随便找个人扔进江里,因此找不到司机这事,就成了最大的漏洞。
阿辜因而对穆霜白产生了短暂的怀疑。但没过几个小时,警察厅的人在黄浦江下游发现了一具尸体,确认身份为冲田先生的司机,也是淹死的,因此警察厅便以意外结了案。
桑原中佐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案发现场确实没有半点谋杀的痕迹,而情报未落入他人之手已是万幸,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军部喽啰算不了什么。至于上头要他牵制新政府的周先生,他有的是办法。所以他只是叮嘱阿辜尽快找到杀害中岛静子的凶手。
阿辜左思右想,找来李世逡商议:“昨晚那个刺客,你觉得会是谁?”
李处长见阿辜只叫他来却不叫穆霜白,心下已有了计较:“反正不是军统的人。季鸣鸿的目标一定是情报,他即便对您的信任不及以前,也绝不会动杀心。”
“有理。”阿辜点头,“不是军统,那只能是共党?他们既不知道情报的事,也日思夜想着要杀我。”
李世逡摆摆手:“不是。若是红党,来的只有可能是锦书。但一来她是雁月楼老板娘,一身风尘气掺不了半点假;二来她的枪法,哪有那么差。”
明目张胆地在特高课课长面前夸敌人的枪法好,生怕听的人不别扭?阿辜咳嗽了一声道:“现在在上海敢明目张胆刺杀我的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她昨晚戴了面具,想来应该是和在场的许多人都认识。课长再仔细想想,我很怀疑穆处长昨儿是看清了她的相貌,有意把人放走了。”他李世逡可不会因为穆霜白一再退让就对他感恩戴德,该陷害的时候绝不手软!
那家伙想得那么美,要嫁祸共党保护季音希,他李世逡怎么能让他如愿以偿?要陷害就陷害他最在乎的人!
于是在76号琢磨要怎么保护好阿音的穆霜白打了一个声震屋宇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