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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2 / 2)

,袖箭末端坠到她手中。

她放缓呼吸,守株待兔。

拖刀人在房门口顿住,抬起刀砸开了锁。门被推开,外头的人披散着头发,中衣上血迹斑斑。

她手上没多少力气,握着的刀垂下去抵到地面,刀锋向下滴血,燕姒看清她侧脸,竟是荀娘子。

“阿娘!”她低喊一声,冲上前扶住荀娘子的肩膀,“您伤在哪里?”

荀娘子面若寒霜,咽了下口水,说:“不是我,不是我的血。”

燕姒紧绷的神经稍松,荀娘子跃过她,看到屋内墙边瘫倒的黑衣人,僵着脸问:“死了吗?”

“没有,但活不长久了。”燕姒平静地道。

荀娘子闻言扔了刀,抓住燕姒的手臂,抖起唇道:“我那屋里,还有一个,必须处理掉,倘若留下尸体,只怕店家去通告府衙。”

她说着跨步进屋,直朝黑衣人而去。

泯静呆如木鸡,已杵在原地不言语了一阵,燕姒蹙眉叹气,跟到了荀娘子身后。

因失血过多,老五昏死过去,荀娘子半躬着身子去架老五的胳膊,想要将其拖出屋去,她到底是一介妇人,来此前已耗掉大半体力,即使用尽全力,老五也微丝未动。

在她反复尝试后,方才噤若寒蝉的泯静,突然开口道:“我来。”

荀娘子和燕姒循声朝她看去,只见她木着脸,面如死灰地往这边走。

手上沾人性命的事,她拿了主意要跟着干,燕姒想起入睡前她说的话,心头一软。

如果她们给她些安身立命的钱,让她就这样走了,他日东窗事发,她能摘得干干净净,可她没有弃她们不顾,她拿荀娘子母女,当做这世间唯一亲人,是情真意切的。

“小姐去开窗。”泯静说完,弯腰架住老五另一边胳膊,“娘子,使劲。”

三人费力将老五扔出后窗,燕姒看驿站后面是片林子,思虑说:“就这样放着很容易被发现,要出去找些枯叶枯枝,把他埋着。”

泯静搬来凳子,自己先爬出去,站在窗外说:“小姐把刀递给我。”

“要刀作甚?”荀娘子问。

泯静答说:“让人认不出他。”

燕姒还趴着墙喘气,递出袖箭,“用这个。”

只歇了片刻,泯静找了抹布来擦尽地上的血迹,三人又去到荀娘子房中,如出一辙地解决掉另一个杀手。

处理完这些事,她们心照不宣回了厢房,装作一夜无事发生。

不久后,黎明破晓。

昨夜的跛脚大叔起了早,站在院里伸个懒腰,朝揉着眼睛走出柴房的伙计说:“烧上热水,生火熬粥了。”

泯静去厨房打热水时,那大叔抱着胳膊,和一位手握旱烟袋的村夫扯闲话。

村夫说:“怪事啊。我从那边过来,离郡上不过七八里路,竟死了几十个人,想想都不踏实。”

大叔深陷下去的眼窝里,一对招子程亮,“我看是土匪,遭官兵给……”说着,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村夫抽上口烟,吐起云雾,说:“这世道又眼见着不太平了,哪有官兵夜里剿匪的。”

大叔脸上表情复杂,靠近了和那村夫小声交谈,泯静便没将后头的话听全乎,打好热水先去荀娘子那边送了一趟,随后抓紧回到燕姒这边。

她小跑进屋,脸盆里的水洒出不少。

燕姒磕掉铜匣里的炭灰,走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泯静胸口起起伏伏,给她拧热帕子,说:“昨夜千户大人他们杀了很多人。”

燕姒掀动眼帘:“你从何得知?”

泯静凑近了一些,附耳道:“外头过路的村夫,是和昨夜的大叔在说,我只听了这一耳朵。”

原是思霏领着人去善后,她留下尸首不处理干净,又会为了什么?难道是人太多,来不及处理?这不像她的行事作风。

燕姒沉思片刻,摇摇头笑了,心道思霏的行事作风究竟如何,她只是管中窥豹,相识匆匆两日,她哪里就能洞悉人家了呢?

她将铜匣放回钱袋,接了帕子洗脸。

不一会儿,荀娘子过来,泯静被拉着,同她们一道用早饭。

驿站只有清粥,佐两个小菜,三人都不挑嘴,热乎乎地喝下肚子,胃里暖和了,人便缓过劲。

搁筷时,荀娘子拿手巾在唇上点拭,对她俩说:“如今事态有变,我们不能南下了。”

燕姒挑眉,问:“为何不南下?”

荀娘子的手指搅动手巾,柔软的绸在她指间缠绕。

“四儿,你长大了,许多事,娘亦不能够再瞒着你。”她又看向泯静,“静丫头也一样,从今后不是外人。”

两人交换眼神,同时点头。

荀娘子沉气,道:“自你的身世泄露,扣下我和澄羽的人,昨夜行刺的人,助我们出城的人,还有方才我在外听到的林中死人,这些人一波一波凑上来,目的有二。”

燕姒道:“杀人灭口,或送返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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