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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1 / 2)

巳时过半,积雪融化,顺着瓦头垂成珠帘,滴滴答答落个不停。

燕姒啃笔头,正琢磨思霏的病症,药方子没写出一半,便见着青跃来请,说是他家主子有紧要事,务必让燕姒先过去。

他回来了,可荀娘子和澄羽尚不见踪影,燕姒心神不定,仓促抓了竹仗跟他往西厢走。

“没寻到人么?”燕姒焦急地问青跃,“不应当啊,等不到我们,他们不会先出城。”

青跃只道:“姑娘看着点路。”

难道周郎君先拿到了荀娘子和澄羽?又或是昨夜已出了事?再或是青跃带了人回来,而他的主子不放人?燕姒心中诸多猜测,没一个好的,脚下步子不由得迈快了些。

到了厢房前,青跃先敲了三下门板,再帮燕姒将虚掩的房门推开,微躬着身邀她进去,燕姒匆忙间瞥了端立门边的女郎一眼,便踏入房内。

门从外边关上,思霏搓着手,说:“坐。”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畏冷,此时房中的窗户全部紧闭,光线暗沉,她周身埋在阴影下,半张脸被面纱遮住,瞧不出神情。

燕姒心头惴惴不安,面上则故作镇定,依言坐到了她对面,说:“你帮我请的人呢?”

思霏难得紧皱起眉头,似凝重地说:“原本我昨夜救你,你为我诊病,事情简单。但今日你要我帮忙寻人,这二人眼下却被守备军扣下了。”

“守备军?”燕姒脑中轰然。

周郎君没有理由报官,此事本就不宜声张。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这个病是陈年旧疾,能治最好,治不了也无非碍事些。”思霏徐徐说道:“你若真是犯了事,走出这个门,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作罢。”

燕姒手中仅有的筹码,是帮这身份隐晦的女子医治顽疾。可人家不想招惹是非,这是从一副面纱便能看出来的,她现在六神无主,端的是哑口无言。

对面坐着的女子轻叹一声,略有遗憾地说:“你我相识一场,并非我出尔反尔,实在是扣下你娘亲的人,我不便与他起冲突。望你体谅。”

桌上点着线香,烟雾从香瓮四周的小孔流淌出来,如涓涓细流,燕姒盯着那烟雾看,在静默中忖量出细枝末节。

“你能透露那人是谁么?”她缓声问。

“鹭城守备军都指挥使,罗鸿夕。”思霏说着,勾起两指拖过香瓮边的木盘,拿出其中一个瓷杯放在燕姒跟前,“这是响水郡。”

燕姒颔首。

思霏又拿出一个瓷杯,放到自己跟前,“这是鹭城。此人位居正二品要职,八百里奔袭而来,你说他是领了谁的命?”

听上去是个很大的官儿,燕姒欲哭无泪,心道:我也很想知道啊!

原本以为周郎君绝不敢声张,她和荀娘子能顺利逃离周府,赶在椋都来人前离开响水郡,希冀就在眼前了,谁料半路杀出个不知所谓的守备军指挥使,邪了门儿!

燕姒很是颓然,绞尽脑汁回忆方才思霏所说的每句话,企图从中找到突破口。

“据说,椋都城最近很是热闹,坊间传出一桩趣闻,说那忠义侯府的老侯爷后继有人了。”思霏提壶,往两个瓷杯中逐次斟茶,她腕子悬得高,茶水湍下如柱,“你该不会,正巧是那后继之人罢?”

燕姒闻言,霍然回过神来,瞠目结舌道:“姑娘真是长目飞耳。”

“于小姐谬赞。”思霏顿手,将壶搁回去,“可你为何要跑?若你老实等着椋都来人,不是坐享其成?如今倒好,你可知那罗鸿夕是谁?”

既然思霏已知晓她的身份,还端坐于此跟她闲扯,不管罗鸿夕是谁,总之这女子不会害她。燕姒看准了,假意好奇道:“是谁?与忠义侯府有仇么?”

思霏挑着面纱抿上一口热茶,道:“罗家乃宣贵妃母家,罗鸿夕自然是她的人,领她的命。她专宠十余载,寒门却终究不如世族,如今上赶着巴结忠义侯,不会刁难你娘亲。只你人还未到椋都,到要先教忠义侯府欠她个人情了。”

如此说来,那罗鸿夕不会伤害荀娘子。可要从守备军里抢人,单靠燕姒自己,绝无可能。

燕姒抚上瓷杯,感受茶水微烫暖意,目光则落在思霏处,带着些柔软无助,道:“你有法子,是不是?”

思霏点头道:“若有两条路,一是我将你送去罗鸿夕那里,宣贵妃护你母女抵达椋都。二是我即刻将你送出城,青跃能保你安然无恙。你择一条。”

“我是个糊涂人,两条都不想选。”燕姒端杯喝了茶,道:“我还有第三条路,你不和罗鸿夕正面冲突,暗中帮我劫下人,送我们出城。”

两人对望,思霏一双明眸如华星秋月,似起了兴致,又似在压抑着什么,有些许急切地问:“可我为何要帮你?”

“我不去椋都,你若不帮,待我回去了,哪天赶巧遇到你,或我不小心将你中毒之事说漏了嘴。”燕姒将瓷杯往桌上不轻不重地搁下,摊手道:“大家一拍两散。”

思霏半阖了眼眸,目光隐隐危险,道:“你说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而且,我要好处。”

燕姒努嘴:“你知晓我身份,也不贪这份功劳将我送回椋都,好处你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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