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着,卖相不好。
他把一块很明显的,打饭的伙头军故意留给他的,手指那么大的肉罐头夹到林真的碗里,看向铁塔一样壮实,还故意留了一脸络腮胡的副千户:“千户还不够威武。”
“噗。”知道他在使坏的林真差点儿没憋住。
就副千户那个身板那脸胡子,一个拳头有砂锅那么大,一般的女娘和哥儿谁见着不害怕,提溜人跟提溜小鸡一样。
但是仔细相处一两天,就会发现这副千户其实是个有点憨憨的敞亮人,藏不住话,谁要是嫁给他,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不会叫你猜他的心思,你还没想明白,他先忍不住全抖落出来了。
林真吃了那块顾凛夹过来的猪头肉,望着副千户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竟然真的信了顾凛的话,偏头瞧顾凛:“以后要是副千户找不着媳妇,这口锅就安在你身上。”
但是林真也明白,看来这副千户和顾凛相处得还算不错,顾凛都会跟他有些交流了。
肉罐头炖白菜,下面的军士们闷头吃着,偶尔有人得了一块切碎的稍微大点的猪头肉,就跟旁边的人炫耀,然后一嘴吃进去,可香了!
不知道谁唱起了离州几乎人人都会的民谣,军士们忍不住敲起了碗合起调子,雄浑而婉转,赞美着离州这篇贫寒的土地。
林真端着碗拿着筷子,望着唱着民谣的军士们,慢慢地也忍不住合上了这个简单,但是好听的调子。
跟大家伙一起庆祝完,林真和顾凛一起回县衙。
刚从那处出来的时候雪还不怎么大,眨个眼睛是功夫就变得又密又大,扑得人睁不开眼睛。
顾凛拉着他躲到旁边的空房子里头,摸着他冰凉的手,把他拥进怀里,并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雪花簌簌地下着,被远处的火把映照出些许模样,像天地之间的一场纯白的舞。
林真的手被他的胸口捂热,头抵在他肩膀那儿。
顾凛的声音响起:“林叔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你,想那些军士们。”
“你写去朝廷的折子迟迟没有消息,也没有任何动作……”
“林叔担心朝廷没有将我上奏之事放在心上,放任不管?届时离州作为车罗国与大禹的第一道屏障,陷入水深火热中。”
“是。”林真确实在担心此事,战事一起,不仅是一户一家,而是一州千万家,大禹数万万人。
他会因局势的动荡而产生忧虑,但他更担心顾凛。
他抬头,在黑暗里望着顾凛,“现在离州的人口还是太少了,我想要做的事需要更多的人口,顾凛,你那里可否下道令——”
“在我这里,林叔的话没有否,只有可。”
“我是离州知州,林叔是手握离州知州这把剑的人,你心之所向,就是剑之所指。”
“……”林真知道,顾凛说的不是假话,这个孩子从以前到现在都很独,他好像把自己放逐在这片地方,而自己因为这么多年的情感,侥幸成了他想栖息的地方。
林真因为这份情感感到沉重,又感到无法比拟的滋味,他被顾凛拥在怀里,抬着头对他道:“下一道政令吧,以较为丰厚的条件吸引其他地方的百姓来这里居住。”
“咱们可以许给他们荒地,五年之内不交赋税,还能给他们提供做工的机会,让他们有工钱可以拿。”
“这些条件虽然吸引不来生活相对安定的百姓,他们会因为难离故里,被离州的天气劝退,但还有那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只要宣传得好,有抵达离州的保障,应该能有不少的人被吸引而来。”
“离州需要更多的粮食,更便利的水泥路,更多能够抵御外敌的资产。”
“顾凛,我自知一人之力有限,但是我想试试,我想能够给你一二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