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三道的米浆放在桶里, 沉淀一晚上之后倒出表面的水,把桶底的沉淀物铲出来再加水过滤,这次过滤便要在桶上面放三层细细的布, 滴下来的米浆再次沉淀。
这回过滤之后,得到的固体放到阴凉处阴干,然后放入手碾的铜钵里慢慢研磨开, 拿回去进行最后的调色工序。
调色工序是林真试了好多次才找到的办法,刚开始他用市面上的染色品,但是不行,调不出他想要的质感,最后他想到了一个法子, 不同产地的米,不同品种的米, 得到的粉的颜色有细微的不同, 比如碧梗米,紫心米, 糯米, 晚米,按照不同的比例, 兑换出来有不同的效果。
七八天时间很快就过了, 这天早上林真去烧窑的老板那儿取瓷器的时候, 卖花的掌柜的叫住他:“林哥儿, 花明天给你送去啊, ”
自从林真前两天跟他说要梅花, 他便把消息散发给了给他供花的人, 因为林真不拘品种, 寻常的梅花也要, 供花的人自然不能放过这个赚银子的机会,今天就已经送了一些样品过来给卖花的掌柜看。
林真当然不可能把自己订的梅花忘了,答应道:“好,趁着花新鲜送过来。”
“放心,我今天看了下面发人送过来的,都是将开未开的好花,新鲜得很。”
“那我们明天见了,回聊。”林真跟卖花的掌柜挥挥手,坐在马车上扬长而去。
东西多,他特意租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也跟着来的顾凛陈幸黄玉文还有钟严望着他与卖花的掌柜打完招呼放下的手,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带着笑。
在他们记忆里,林叔好像就没有沮丧过,就算当年被蔡金珠诬陷,被许多人指着脊梁骨骂,也和现在差不多。
这是一个敞斗的马车,专门拉货物的,所以他们都是直接坐在板车上的。
顾凛就坐在林真边上,等他坐下来后道:“林叔什么时候去烧窑定的东西。”
“七天前,那会儿看你们温书正是最紧要的时候,就一个人来烧窑了,没跟你通气。”前边说的是你们,后边说的是你。
顾凛的心就像被他忽松忽紧地攥着,每时每刻都涌动着不同的感受。
他望着林真,“林叔在烧窑定做了什么。”
林真扳着手指头道:“装粉的瓷盒,装花水的瓷瓶,还有提取花水的装置,瓷盒瓷瓶都没什么,提取花水的装置才是里头最麻烦的物件儿,不知道烧窑损耗的材料有多少。”
边说,林真边跟他们说了下里头的原理,黄玉文听着通知不由自主地来了句:“那不就是炼丹炉?”
林真对着他竖起大拇指,这形容,没谁了,他笑着道:“没错,你林叔我要拿花儿炼丹,到时候给你两粒尝尝。”
“真的吗?林叔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本事?”林真脸上都表情太真了,真得黄玉文竟然就这么相信了他的鬼话。
陈幸,钟严就这么看着黄玉文,忍不住提了提嘴角。
马车到了烧窑外,林真刚带着他们几个进去,就看到烧窑的老板在外边儿走过来走过去,连忙走上前道:“几天不见,我的货老板都准备好了吗?”
烧窑老板看到林真脑壳就痛,皱巴着脸道:“哥儿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你那玩意儿真是不好烧,我们几个师傅都差点儿骂娘。”
“要是你们这儿烧不出来,我可就不知道这偌大的京都,该去哪儿找人烧制了。”林真暗暗地捧了一把这个烧窑,以及烧窑的老板。
而且他说的也是真话,这个烧窑是刨除虚名,他能找到的最好的,若是这儿都烧不出他要的东西,花水这个想法只能先放在一边。
烧窑老板被他这番恭维的话说得暗爽,弹了弹衣衫:“虽然难,但到底给哥儿把事儿办好了,强子,把第七窑烧得东西拿过来,记得小心些,碎了把你卖了都还差一截儿!”
被叫到的工人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去把东西抬过来。
两口大木箱,以及两口更大的木箱。
林真迫不及待地蹲下身打开最大的木箱子,只见白瓷的简单蒸馏装置放在里头,在其他人眼里只是奇形怪状的罐子瓶子和管子,只有他知道这些东西组合起来有什么用。
而另外两口箱子里装着的则是装粉和花水的瓷盒还有瓷瓶,颜色是他要的浅一些的梅子色,拿在手里特别显颜色。
林真很满意,站起身问烧窑老板:“老板烧窑里的师傅着实是好手艺,东西我都很满意,一共多少银子。”
烧窑老板道:“瓷盒瓷瓶总共三十两,另外两套东西烧制的过程中总共损耗了五套材料,加上成功的两套,是四百六十两,一共四百九十两。”
跟着来的黄玉文陈幸钟严都没想到这些瓶瓶罐罐会这么贵,尤其是他们不知道拿来干什么用的奇怪的东西,占了绝对的大头。
林真把银子给烧窑的老板,跟顾凛黄玉文他们把东西搬到马车上,往家里赶。
到家后林真把瓷盒还有瓷瓶放到他特意腾出来放这些东西的屋里,蒸馏器具则放到另外一间屋子里,自己动手先组装好。
其实这玩意儿很简单,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一个是装原材料的跟木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