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到不了洛州, 在雍州就可以卖完货回去,但雍州旱情严重,到那儿卖货也卖不动,才绕路来了洛州。”
“雍州大旱?”林真听到这个消息皱了下眉, 雍州离洛州不算远, 与并州行成三州角立的态势。
今年秋天顾凛就要参加乡试, 若是顺利考上举人, 就要去京都参加会试还有殿试, 雍州是最便捷的一条路,要是绕路,路上花费的时间多出一半不止。
而且雍州与洛州的距离,旱情要是持续的时间长,肯定会有流民涌到这边来, 到时候这里的生活怕是没这么平静。
不过林真也只是想了一下, 旱情也好,处理难民也好,是京都朝廷里那帮官员的事儿, 自己这个平头小百姓操不了什么心,他转而问起阿二走商路上的趣事。
阿二他们常年四处跑,随口说来就是让林真觉得有趣的。
阿二爽朗地道:“林老板莫非也想去走商?”
林真笑着道:“说不定呢, 现在家里孩子还不算大,等长大一点再打算。”
“哈哈哈哈哈,不是我瞧不起林老板,你是个哥儿,吃不了走商的苦的, 别看我们一趟赚得不少, 但路上要小心劫匪, 要风餐露宿,一不小心就要拿着棍棒跟人干一架。”
“那时候可没人顾着谁,能保住自己的命就不错了。”要不是他们那儿实在艰难,阿二一行人也不干走商。
林真自然知道在这个时代干这行有多辛苦,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只有牛马骡子,以及很少的水路,在现代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能到的地点,此处要花费数倍几十倍的时间,更不要说恶劣的外部环境。
要是他干,就成立一个商行,天南地北的货都拢到商行里来,支付给自己不错的纯利,然后自己跑商路,就像上辈子一样。
他虽然不觉得现在一个月赚几百两银子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但他骨子里就是个喜欢往外跑,随心所欲做点事儿的。
而且商籍子弟不能科考的规矩实在是约束得厉害,卖奶茶和小蛋糕的店基本是营业半个月就要关门。
反正饿是饿不死的,想干什么没得干。
林真领着阿二到店里,结算了银子送人出门。
跟在他身后寡言少语的顾凛突然问:“林叔以后想去其他地方吗?”
林真刚才说话的时候没有瞒着他的意思,他说他要等孩子长大,还想出去跑跑,四处看看,顾凛就这么听着,心里是何感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真走进柜台里边,道:“确是有这个想法,几十年闷在一个地方我会发霉的。”
“那……”顾凛想说那我呢,然后心头嗤笑一声,明了林真的想法。
在他眼里,自己那时候有了几分功名,娶个妻子,有自己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地过着,他自可无拘无束地去做自己想做,喜欢做的事儿。
若是顾凛没有那份心思,自然也就如他所想,偏偏中间出了岔子。
而这个岔子,是不容于世俗的,不管是他,还是林真,都会被碾压得粉身碎骨。
所以顾凛辗转着,把自己刻在林真的孩子的界限上,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当他听到林真想要留下自己,去闯荡属于他的天地,他就像回到幼年时被马氏还有周涛捆着手脚扔进房间里那样,好黑,也好冷,没有那双抱着他的温热的手,没有承接着的滚烫的身体。
顾凛深深地看了林真一眼,转身回后院。
林真觉得这孩子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但看他不想说的样子,也就不问了,招呼小二做事。
洛州的春天多雨,过去几年的这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往外边舀水,但今年的雨水却稀薄,越来越火辣的太阳从早到晚照个不停,万里无云的天空碧蓝一片。
这样的好天气,放在平日里大家都要高兴,但眼看着温度越来越高,冰价也节节攀升,终于开始抱怨起来。
林真刚把一桶满满的酸梅汤提上来,客人就忍不住道:“给我来两碗酸梅汤,这鬼天气,怎的这般热!”
“昨天下午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还以为会来一场雨,哪知道光有声儿没下文。”
“可不是,城里的水越来越贵了。”
“……”
现在哪儿的话题都是府城的天气,说着说着就要上火,林真卖饮品的店生意也好得很。
他跟小二把十几杯酸梅汤卖完,也关门歇业了,再卖下去这个月的利润肯定超。
小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对林真道:“林老板,咱们今天买的水只剩两桶了,明天恐怕要早点去,现在城中要水的人家多,晚了赶不上。”
林真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小二去后院拿自己给他留的酸梅汤还有两杯冰的奶茶,他看了看外边火辣辣的太阳,心里有点揣揣的,总觉得今年这雨水实在是少了点,晴天也多了些。
现已是五月,离乡试只有三个月,淮山书院的课业一下子变得很重,顾凛有时候连中午也不回来吃饭了,下午也会晚一点。
林真关上窗子,隔绝掉照射进铺子的阳光,回到后院。
林小幺正热得拿着蒲扇扇风,看到他进来,顺手拿了把蒲扇给他。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