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嫂没办法,只得点头。
林真去把棉袍拿出来,放到擦干净的桌子。
林大嫂一看到棉袍的料子,就知道这些衣服不是什么穿旧的不能穿的衣服,全是只洗过几水的上好的棉布和棉花,别说在他们家,就是在镇上都有的是人要。
她摸着衣服,不住地道:“改了是真可惜了,这应该是镇上的衣裳铺子做的吧,针脚又密又整齐。”
“我倒想它稀疏一些,现在拆的时候才不废功夫。”林真针线活不行,便把林大嫂的小儿子抱在身上,顺手去逗二哥家的那个小子。
林大嫂瞅他一眼,突然笑了笑:“说实在话,三弟你跟以前可真是一点都不像。”
林真抱着孩子,回望着她:“哪儿不像?”
“上次去,你说把顾大留下的银子都给他儿子那回就挺叫我惊讶的,以前吧你把银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别人想要从你手里抠一个铜板都是不可能的。”
“这回来,又把这么好的衣服给春香杏香他们,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要不是我自己亲眼看着,都要以为是别人编来骗我的。”
林大嫂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她也不避讳自己对以前的林真的不喜欢。
林真道:“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明白了。”
他看着林大嫂手脚麻溜地用针挑针脚:“人活一世,实在不必困死在银子上,有多的更好,无多的也要潇洒自在。”
他是典型的小哥儿身材,身形没有汉子那么高大,所以高挑的林大嫂和他差不多高,甚至因为常年的劳作看起来比他要魁梧一些。
林大嫂望着他白生生的,在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过的好看的脸,心头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
这三弟啊,真就是和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就他这模样,恐怕不用多久就会有人上门提亲了。
他们两个一个拆针脚,一个逗孩子,屋子里热热闹闹的。
临近中午,林真看林大嫂手里的活儿还多,干脆把还不能走的林铁蛋背在身上,跟她道:“大嫂你继续做,我去做饭。”
“行,”聊了一上午,林大嫂现在对林真那是真喜欢上了,抬起头道,“高粱面和荞面在橱柜旁边的缸里,菜是萝卜还有白菜。”
她想了想道:“最上面那层有节腊肉,你洗了煮熟,炒一盘菜。”
林真拿起缸盖,只见里头装着颜色灰扑扑的高粱面,旁边的则是荞面。
这是两种产量比较高的农作物,但是口感一般,不管是做成馒头还是面条都比小麦硬。
林真估算了一下家里人的饭量,舀了三瓢高粱面三瓢荞面放盆里,然后把锅里的热水兑成温热水,加在里面使劲儿地揉。
等把两种面揉透,拿簸箕盖在上面,按照林大嫂说的把那截不知道放了多久都没动的腊肉拿下来,洗干净放进锅里煮,然后洗萝卜洗白菜,一样洗了一大盆。
林家的饭食都是林阿爹林大嫂林二嫂轮着做,因为高粱面和荞面不像麦子那样软和,几乎全是加点水用筷子搅成比小拇指尖还小的疙瘩,蒸成疙瘩饭。
虽然不好吃,但是能填饱肚子。
望着林真的做法,林大嫂想了想还是随着他去了。
林真不像他们,没有过过多少苦日子,不知道他们那些做法也是正常的。
二和面醒好,比原来只涨大了一点点,林真用手指戳了戳,把簸箕放到一边,将腊肉捞起来切成拇指大的肉丁。
他刚把肉丁放到锅里翻炒,外边就响起林父和林阿爹的声音。
率先跑进屋的林柱子满头大汗 ,虎声虎气地叫林大嫂:“娘,饭好了没有!”
林真道:“马上就好,洗个手洗把脸就能吃了。”
林柱子这才看到灶台边的林真,脸上红红地:“姑爹。”
他们昨天才吃过林真的糖,对林真这个姑姑好感正强烈,闻着鼻子边叫人流口水的香味,他壮着胆子问林真:“姑爹,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吃猫耳朵,对了,你洗个手来帮我把碗拿去桌子上。”
猫耳朵???
猫的耳朵那么丁点肉,能吃?
林柱子一头雾水,但是没问出口,答应一声跑出去洗脸洗手。
还在外面的其他兄弟看到他,使劲儿地嗅着腊肉独有的油香味儿,迫不及待地问他:“哥,我们吃什么呢?”
“姑爹说我们吃猫耳朵。”
“猫耳朵?”
“什么猫耳朵?”
“猫猫的耳朵也能吃吗?”
几个大人也闹不明白,和林柱子一样带着疑问洗手进去。
林真这边已经把腊肉炒出香味和油,然后往锅里加几大瓢水,把煮过一次的白菜和萝卜放进去煮着,一手按着二和面的面团一手飞快地往里面揪。
一块块的面块落到煮沸的汤里,煮熟后颜色变得比生的时候浅一些,飘到了上面。
“阿爹阿父,快来端。”林真盛了一大勺,把大碗装得满满当当的,叫林阿爹和林父。
一家子都很久没有荤腥了,光是闻着味儿就直吞口水,林阿爹端起自己那碗,望着一大锅猫耳朵,放下心来吃。
刚一入口,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