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都成了哑巴。
竹韵心慌,已经听得了北誉王妃的名讳,若是再装聋作哑的拦人,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当即,给了侍卫头子一个眼神,示意他进去通报一声。
奈何,那侍卫头子还记恨着竹韵假公济私,今日又呛了她好几句,便假装没看见,左右上面可没有谁给他明示,看竹韵这般着急,今日又故意针对北誉王妃,指定是有上面人的交待。
一时,更是冷眼,只等着看好戏了。
见暗示无用,竹韵心里干着急,假装咳嗽,干咳了好几声,心里却是骂的狠毒,是眼瞎了嘛,真聋了嘛,坟头上长草,找死不成,眼神恨不得都能剜人。
侍卫头子见着竹韵这副狗急要跳墙的模样,心里不知道多舒坦,哪里会应,不仅不应,还假装换刀,直接将头扭到另一边去了。
竹韵的这套操作,自然逃不过顾声笙的眼。
顾声笙刚想着要虐一下这小宫女,刚想上前一步,却见汪明明骤然上前,手里不知何时攥了一把银钗,冲着顾声笙就挥了上去。
口中还凶神恶煞的喊道,“我杀了你这个贱人,你就该死”。
汪明明这一击来的突然,众人都始料未及。
饶是孙二娘一直提着心,可到底是晚了一步。
好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顾声笙的胳膊。
原本要插进顾声笙心头的银钗,被孙二娘猛力的一推,直接划到了锁骨上,拉扯到脖颈,扯出好长的一道血口
子。
疼的顾声笙,瞬间眼泪盈眶。
手下却是不去拦汪明明的手,而是第一时间护在了肚子上。
“杀人了,皇后娘娘宫门前,竟然有人手持利器行凶,到底有没有人管一管”。
孙二娘扯开嗓子,就是一声吼。
“都闹什么呢,惊了皇后娘娘的驾,你们都几个脑袋担得起”。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远处缓步走来个上了岁数的嬷嬷。
竹韵见着来人时自己的姑奶,心头的慌乱早就没了,紧着就跑到了姑妈桂嬷嬷的身后,又颐指气使起来,全然没了刚才胆怯的模样。
孙二娘见着老人,眼神微眯,闪过一抹狠厉。
“皇后宫前,有人带了利器,伤了我家王妃,门前的侍卫宫女,竟然没一个进去通报,连个阻拦的人都没有,事情闹起来,怕皇后娘娘那会怪罪吧,到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皇后娘娘疏于管教”。
孙二娘一句不让,拼命护住了顾声笙,将人揽在身后。
“好大的胆子,敢指责皇后娘娘,你们站在这都是喘气的嘛,还不将人押去慎刑司”,桂嬷嬷一声冷哼,“倒是要让这没规矩的长长规矩,知道谁才是正经主子”。
桂嬷嬷都发话了,即便是侍卫不想动,可到底是不敢,刚才还一个个装死不动弹的侍卫,立马上前就要拿人。
顾声笙一声冷笑,扫了一眼被一个侍卫制住的汪明明,又直直的看向桂嬷嬷,即便是伤口疼
的火辣,顾声笙却依旧语气软和,“这位嬷嬷见着本王妃好歹也是要行礼吧,本王妃就这般入不得皇后娘娘的眼,更入不得你一个嬷嬷的眼嘛”。
“这位是?”桂嬷嬷明知眼前之人正是北誉王妃,却假意不识。
片刻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倒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你看老奴眼拙,竟然没瞧见北誉王妃来了”,说话间倒是不忘给自己的侄女脱罪,“刚才不是听见北誉王妃进去了嘛,怎么还站在这呢”。
“姑妈也听着了”,竹韵自然会意,立马顺坡往下滑,说着就拂身跪地,“都是奴婢的错,刚才谎听北誉王妃进去了,遇着真的北誉王妃就以为是冒充的,便争执了几句,北誉王妃便拿捏着,要治奴婢的罪,求王妃开恩”。
这一唱一和倒是用的顺手。
顾声笙嘴角一抹冷笑。
不等顾声笙说什么,桂嬷嬷却先开了口,“说什么呢,王妃仁慈,如何会跟你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起来吧,跪久了,皇后娘娘可是会心疼的”。
说着,桂嬷嬷扭头又对着顾声笙道,“王妃不常来宫中,不知道,竹韵啊,皇后娘娘极其喜欢,如今北誉王北去,毫无消息,想来王妃也低调的很,不愿出来应酬吧”。
话说到这,桂嬷嬷才“长眼”一般,看到顾声笙身上的伤口。
“哟,王妃这是怎么了,怎么和汪家姑娘闹不愉快闹成这样”,说着,桂嬷嬷更是眼明,
丝毫不避讳的让侍卫放开了汪明明,“王妃也多担待,毕竟汪家姑娘哪里和王妃一般,能攀得起高枝”。
“嬷嬷说得是,不知道嬷嬷还有何高教?”顾声笙虚心问道。
“王妃都这般模样了,确实不适宜面见皇后娘娘,不如,即可回府,看着王妃这伤口都觉得疼,王妃想来定是很疼吧”,桂嬷嬷说得唏嘘。
“既然是王妃的人,老奴便姑且饶过这一次吧,下不为例,毕竟王妃来宫里的时候不多,不懂宫里的规矩也是有的”。
桂嬷嬷又扫了一眼眼前的这婆子,总觉得这护在顾声笙身前的婆子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