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察觉到了李公公的小心,连递茶时都带着小心,晋帝打趣道,“今日你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天在御前伺候了”。
说着,晋帝喝了两口茶,舒心惬意,这才去看李公公递上来的折子,眉头一挑,“可是遇着什么难事了?”
“陛下待老奴甚好,有陛下在,老奴哪里有什么难事”,李公公说着,撇了一眼晋帝拿着折子的手,微微退后了半步,“陛下,太医讲过的,您要少动怒,肝火大容易伤身”。
李公公都这么暗示了,晋帝当然也能猜到,手中的折子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药,撇了一眼嘴,“又是哪个混小子犯了错不成,皮痒痒了,揍一顿就是了,日后朕再生气,你就多劝劝,一把年纪了,确实是生不得气了”。
说罢,晋帝打开折子。
当看到,“请旨派去南屿当个父母官,听说那风景宜人,最合适造孩子”,这几句话的时候,晋帝气的,差点把手中的折子甩出去,“他可是觉得朕活的长,非要添把堵,早气死朕,早完事”。
李公公早就贴心的上前帮着晋帝顺气了。
“陛下,这事您不能这么想,您得反过来想”。
“反过来,朕还能怎么想,朕倒是要听听,你讲讲怎么反过来想”,晋帝侧身直勾勾的看着李公公,倒是要听听他说个四五六。
“陛下,他已然是王爷,这辈子衣食无忧,又不得继承了大将军的衣钵,他还能如何,当
个闲散王爷,过的闲云野鹤,惬意的生个孩子,哪里有什么错”,李公公为着北誉王辩解道。
“别人可以,他怎么可以,朕本就子嗣不多,他又有为将之才,朕已经如了他的愿,让他抱得美人归,他倒是好,光想着找个好地方生孩子去了,男儿本就该志在四方”,晋帝不甘心道,越想越生气。
“陛下,王爷是不知情的,您是知情的,您的心思,他如何能明白”,李公公又劝。
此话一出,晋帝心中那一团团的火瞬时就浇灭了。
半许,才颓然无奈,“是啊,他是不知情的,他只当自己是将军之子,不用背负什么,便是荒唐过后半生也不为过”,说到这,晋帝嘴角一抹凄苦,“可他偏偏却还是个皇子,是要肩上背负的”。
“陛下,您已经有太子,靖王,闵王,便是六皇子,七皇子也已经长大,大有社稷之才,王爷前半生吃了不少的苦,他有心远走”,说到这,李公公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晋帝是能心领神会的。
“放他走,朕不舍得”,晋帝叹了一口气,“长成的几子中,就属朕和温月的这个孩子最是出类拔萃,能文能武,朕探查过,这小子是个将才,曾带着一千兵突击一万雄狮,出手可圈可点,再过几年,许能赶超陆启苍。
能武也就罢了,也是个能文的,出口成章,典故据理,写的诗更是漂亮,便是去国子监都是屈才了。
朕如何能不欢喜,朕与温月的孩子如此出息。
可,也正是他是朕与温月的孩子,他与皇位无缘,他要走,朕又怎么舍得”,晋帝深叹一口气,挥了挥手,让李公公退下了。
李公公悄悄退下。
他心知,晋帝反复,只能以退为进,王爷的这步棋走的也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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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帝晚膳也用的不多,用完只说累了,歪在软塌上眯着了。
这一打盹,眼见着得有一个时辰了,李公公心中不踏实,上前去唤了两声。
平日里晋帝睡得并不安稳,多有失眠,李公公在耳畔唤两声早就醒了,可今晚却是依旧睡得沉。
李公公心中不稳,上手轻拍都没能唤晋帝醒来,当下心慌,立马唤来太医。
一时,太医院的几位都被叫了来,半刻也不敢耽误,都是束手无措。
还是江太医冒着风险,给晋帝下了三针,晋帝这才悠悠转醒。
瞧着软塌前跪着了这么多人,再看胳膊上扎着的针,晋帝脸色阴沉,“说,如何了?”
“启禀陛下,刚才晚膳后,您觉得乏力小憩一会,睡了得有一个多时辰了,奴才唤您,您不醒,奴才担心,将几位得力的太医都请来了,也拿不出个方案,还是江太医绝力下针,您这才转醒”,李公公立马跪倒在地,将前因后果说得清楚。
“无用的东西,平日里养你们作何用,滚出去”,晋帝发怒,将众位太医轰了出去。
等着室内只剩
下跪着的李公公和侧跪着的江太医,晋帝才开口问道,“你说,朕的病情可是严重了?”
“启禀陛下,微臣斗胆说一句冒死的话,陛下中毒了”,江太医一脸正色,说得认真。
“你说什么?”晋帝不敢置信。
“此毒,脉象上沉浮,有似伤寒之症,陛下脉象早有所表,臣看到给您诊脉的脉案,也开了伤寒的汤药,今日,倒是因着您喝了乳羹,汤药未入脾胃,才一时沉积,导致您昏睡,若是不察,日久根深,恐更是难除”,江太医说道。
“你可知是何毒?”晋帝眼眸冷厉,冒着素冷的杀意。
“从脉象看,倒像是臣接触过的一种西域毒,名字微臣不记得了,此毒,无色无味,是西域特有的一种花浓缩而成的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