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你要是再装病,我就让陆离给小表哥在北境相个胡人女子,外祖还是省省吧,你那副小心思,你当我是迷糊不成”,顾声笙凶巴巴的看着老爷子。
看着顾声笙这副奶凶奶凶的模样,老爷子心下一疼,往日里的总总浮现。
他那可怜的小女儿也是这般,虎着呢,小时就虎的他,事事都依着她,记得这丫头临出嫁前一晚,因着自己偷吃了个酥包,被这丫头逮到,也是这样叉着腰数量自己得有半柱香。
就是自己千娇万宠,平日在家如凶老虎似的娇闺女,嫁到了他顾家,却落得生了一女,被人害死的下场。
一想到这,老爷子心绪不宁,这些年,郭震霆都不曾原谅过顾梵鸿。
人,是顾梵鸿跪在他面前,千恩万念娶进家门的。
等他再见时,自家那娇娇女却是香消玉殒,只留下这么一个血脉,这些年,郭震霆都不曾让顾梵鸿踏进郭家家门一步,他曾留言,若是有一日他死了,也不要顾梵鸿来磕一个头,不然他死也不能瞑目。
所以,打郭云野小时,两人玩闹间,他就与郭云野说过,事事要护着声笙,要娶她进门,日后这偌大的家产有一半多是给声笙的。
可,便是郭家落难的这个节骨眼,就成了这样。
老爷子的心思,自然不会放在脸上,有些事,还可以徐徐图之,只要自己不死,凡是还都有机会,更何况,一两载,陆玄冥的狐狸尾
巴许就露出来了,声笙自己就能瞧明白。
见着老爷子不说话,顾声笙以为他又闹别扭,到底是不忍,软硬兼施,又软了声,“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劝你趁早死了心。
我既是嫁了陆离,若哪日情分没了,倒也好一别两宽,他早写了和离书,会放我走的。
你也不用从中作梗,他如今待我是一心一意,我会给表哥再寻个好姑娘,我这都是糟糠妻了,你也该多为着表哥想想”。
老爷子在听到“和离书”时,眼神悠然一亮,心中鼓棋大响,不动声色,也不答顾声笙的话,岔开话题道,“今日郭湘又是闹什么,早早把她送走吧,孙氏是个好儿媳,只这些年把郭湘养的骄纵坏了,不成体统”。
“你的风声可够快的,当真是窗前一杯茶,便知窗外事”,顾声笙揶揄道。
“没大没小”。
“你这心思,可别拉上我,郭湘打小可恨着我呢,不惜胳膊肘往外拐,皇后面前都要害我一把,把她送走这样的差,你可别想着让我干,就她那德行,我做初一,她就得在背地里给我下毒咒,您啊,可盼着我好吧,别给我整心事”,顾声笙警觉道。
“三爷快回来了,若是快,兴许晚上就能到”,这时陆离插话道。
“这一路埋伏不少吧”,老爷子心思通透,知道这话从陆离口中说出,定然是他派了人护着。
“是遇着些麻烦”,说到这,陆离突然抬眸
,“您接下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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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看着手上的奏折,晋帝合上又打开,打开又合上。
在连连叹了三声后,晋帝垂着眉,神色极为不情愿道,“他倒是跑的快,哪里想着他会去禹州”。
身后的李公公自然瞄到了奏折上的铭牌,知道是北誉王的折子,再听这话,心里已经猜出怕是郭家的事。
动了一下眉,不动声色。
“你个老东西,也不吱个声”,晋帝见李公公不应,回头瞅了一眼,见李公公不明所以,这才将折子扔到一旁,“这混小子跑到禹州去了,刚好知道郭家那案子,写了折子来,让朕给他明察秋毫呢”。
“这”,李公公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答话也是和稀泥。
“巧的是,昨晚,郭云野死在了牢狱中”,晋帝说这话时眉色略重,若有所思,“此事到底是借了李承的手,陆离要是查,怕是会查到什么,这混小子就是来讨债的”。
李公公依旧是听着,默不作声,也不答话。
见又是无人应话,晋帝不悦,“你今儿是吃了哑药不成,屁都不放一个”。
“老奴嘴笨,哪里敢妄议”,李公公依旧和悦着性子,体贴的给晋帝端来了参汤,“陛下,德妃娘娘送来的参汤,刚好喝”。
“她来做什么,拿开”,话说到这,晋帝突然愣神,再看李德今日的异常,晋帝疑心,“德妃是不是与你说了什么?”
“回陛下,
娘娘问了几句陛下的龙体安康,旁的没问什么”,李公公和稀泥道。
“不对,今日你古古怪怪的,小李子,你进来”,说话间晋帝就将小李子给唤了进来,“你说,李德是个糊涂的,刚才德妃来与李德都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说”。
小李子可等着呢,一听晋帝问话,扑通一声跪道在地,“陛下可得给李公公做主啊,德妃今日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气,话里虽然没带一个难听的,可却指桑骂槐,说李公公整日在陛下面前扇风。
甚至是拿着先帝之事言语,说当日先帝便是宠信姓武的太监,差点霍乱了朝堂,甚至连太子都给换了。
还说让李公公整日警醒些,日日当嘴上把门,别什么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