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顾声笙这边。
孙二娘是个麻利地,悄悄出了村,刚好就近今日有集市,没多大会功夫她就买了点烧猪肉,买了两身粗布衣,又捞了一板车的臭肥,一路瞅准了没人跟着,才佯装给地里上肥推了东西到凉棚,假装拔草时偷偷钻进了地窖。
顾声笙狗鼻子一样,打孙二娘进来就闻到了猪头肉的香味,眼睛滴溜滴溜的打转,慌忙从腰间背着的包里掏出来。
顾声笙眼见着打开分量并不多,略有迟疑,孙二娘立马解释道,“这村里挨家挨户都穷,这般的烧猪肉一般都不舍得买,逢年过节才买的多,老奴未敢买太多,怕引起人注意,只买了这点,姑娘先垫垫”。
听了孙二娘的解释,顾声笙倒更觉得孙二娘是个谨慎的。
顾声笙很是不客气的拿手就捏着猪头肉吃,硬塞给合欢好几块,也不挑食,又捡了孙二娘买来的窝窝头啃了俩,菜饼子啃了一个,这才算是拍拍手吃的差不多了,又拿起孙二娘带回的粗布衣。
冯天磊看着顾声笙丝毫不做作,刚才吃的嘎嘣香,原还以为这大小姐得嫌东嫌西一口不吃呢,不禁高看了顾声笙两眼,又看向自家婆娘,还是这贼婆娘眼尖,会谋划。
顾声笙吃饱喝足,换好粗布男人装,又拿了贴身的小包一通折腾,顺带着不忘往新粗布衣裳抹点的灰土,做旧几分。
等再转过身来,一眼看去,顾声笙已然是个略有些脏兮兮的庄稼小伙了。
这脸上也贴了小胡子,还点了颗痣,便是他们几个,一眼都认不出这就是刚才一身纱裙的顾家二姑娘,只像是地地道道干农活的庄稼小子。
“姑娘这手艺,绝啊”,孙二娘连连称赞。
“一会姨跟我出去一趟,我一个人倒腾不开”,顾声笙这会正在想着要不要出去给某些人个大大的惊喜啊,比如说那个挨千刀眼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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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街。
到了这街,顾声笙第一件事是拉着孙二娘去买了街边的一家薄肉饼,那饼子又薄又酥,肉还多,关键是还便宜,真真一口很销魂,顾声笙蹲在街边吃的嘎嘣香,满足的不行。
孙二娘看着蹲在地上吃的喷香的顾声笙,真真瞧不出来这位能是相爷家的姑娘,假扮的地地道道。
吃饱了,顾声笙揉了揉包着薄肉饼的油纸,趁其不备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塞进了油纸里,走到拐角拉来一个个子高挑,看着不小的小子,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又给了他十个铜板,后拉着孙二娘到就近的茶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只点了两杯最便宜的茶,要了一盘子的瓜子,慢慢喝茶等着了。
两炷香左右的功夫,远处才有一辆马车驶来。
顾声笙瞟了一眼,熟啊,却不动声色。
只见马车还没到转弯时,几个孩童从拐角玩闹的跑了出来,你追我赶的,正好要跑过马路,赶车的车夫一时被逼停了车,骂骂咧咧了两句。
见孩童不散,只得自己下车驱赶,这时年纪较长的那个高个子,恶作剧似得一把掀开顾相马车的帘子,张口一句,“哪家的官老爷长得像周郎俊,白面生一个嘛”,说完引得周遭一群孩子哈哈大笑后立马跑开,气的车夫刚想去追,却被顾相拦住了,“继续赶车吧”,说话间顾相掀开侧帘子扫了一眼外面,又不动声色的合上了。
等着马车缓缓前行,顾相才不紧不慢弯腰捡起刚才那个大个子扔进来的油纸。
打来,里面是还剩下小半块的油饼,顾相一番打量,只见这剩下的肉馅却是全吃了,葱都塞在了陷饼里,看的顾相哭笑不得,能这般出息有本事的,除了那只皮猴子还能有谁,看来是好着呢,还能蹦跶。
顾声笙打小就不爱吃葱,幼时顾相也纠正过,不许她吐出来,后来顾声笙便阳奉阴违,各种糊弄顾相。
每次吃馅饼,顾声笙都能一口一口把葱一个个挑出来攒起来,等着还剩小半口馅饼的时候,再把葱全塞进饼里,这样就不会被顾相发现,一次次的都成功逃脱。
就在顾相以为纠正了顾声笙这个毛病时,不想有一次,顾相见桌上是顾声笙剩下也就还有两口的油饼,随手就拿起来送进嘴里了,一口下去,这才发现了顾声笙的秘密,又气又笑,最后顾声笙不吃葱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随了她。
另外,就是大个子刚才掀开帘子说的那句话,是顾声笙每次做了亏心事,上赶子夸顾相常说的,也就是那句话让顾相极为警惕,立马就注意到了被扔进来的油纸。
想来是这鬼机灵是在给自己报平安了。
一想到这,顾相心思又重了,既然得了自由,顾声笙不曾回顾府,还用这般隐晦的法子与自己报平安,难道是真有意假戏真做,逃婚?
顾相都被自己这个想法惊住了,“这死丫头如今主意大了,说跑路就跑路,之前还是她自己上赶子的要嫁,铁定是发现了陆离的那副嘴脸,可大婚在即,她倒是不顾后果,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嘴上这般说,脸上满是急切,可顾相心里怎么说都有点小惊喜,偷着乐呢。
一扫刚才的心事重重,不禁就哼起了小曲,回府得泡壶好茶,茶足饭饱再睡上一觉,左右这丫头是安全的,谁叫这丫头是个主意大的,咱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