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姐,刚我在大厨房见着大姑娘院里伺候的东芝,右边脸肿的老高,躲躲闪闪的,我问了她半天。
她先是支支吾吾,后来小声哭着跟我说是大姑娘听着咱新姑爷今早封了王爷,又得了御前侍卫统领一职,生了气,刚好她在揉肩,大姑娘非说她故意使劲弄疼了,打了好几个巴掌呢。
大姑娘在屋里可是又摔又砸,厉害着呢”,吱吱坐在小板凳上跟一旁正在剥松子的采薇小声说道。
“咱姑娘日后定是个有福的”,这些天的相处,采薇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二姑娘的,伺候的更是用心,事事都想在前,与吱吱也是无话不说。
“那是,我早就知道咱姑娘定会是最有福气的”,说到这吱吱语气暗淡了几分,“姑娘小时也是吃了苦的,哪有大姑娘样样得的好。
老爷虽疼姑娘,可毕竟这后院里说了算的还是夫人,记得有一年大姑娘得了糖粘子,不给二姑娘吃便罢了,偏跑到二姑娘院里炫耀,惹的二姑娘犯馋。
大姑娘还使了坏,让二姑娘去院里堆雪人,堆好了就给二姑娘吃。
二姑娘便实心的去堆,也不许我们帮忙,一双手冻的都快没了知觉,最后大姑娘也没给二姑娘吃。
那以后每年二姑娘这手便生冻疮,一到冬天痒的难受,落了病根,好几年都不好”,吱吱絮絮道,“等日后姑娘有了小少爷、小姑娘的时候,我便一心一意给姑娘看孩子,保准不让他们吃一点的苦,受一点的冻”。
瞧着吱吱说着有些要红了眼,采薇含笑着岔开话题道,“如今王爷还没给你改口的红包呢,你就喊新姑爷喊的这般亲昵了,仔细姑娘听见了,得说你胳膊肘往外拐”。
“刚才我瞧着管家都要张罗着挂红绸了,谁人不知新姑爷和咱姑娘的婚事没几日了,我替姑娘欢喜着呢,姑娘定不会怪罪的”,吱吱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收过,“这都日上三竿了,姑娘也还不起,幸好咱姑娘以后上面也没有婆母,不然日后怕是要受苦呢”。
“别说是受苦了,便是受委屈,新姑爷都不舍得”,采薇看的清自家爷对姑娘可是疼在心口上的。
“还说我呢,你这不也新姑爷的喊,偏刚才还取笑我”,吱吱可抓着了采薇的错处,两人不禁打闹起来,却也不敢大声,怕扰了屋内姑娘的睡觉。
屋内。
“以前我倒是不知采薇也是个话多的”,软榻上,瞧着怀里人还是懒洋洋不愿意睁眼,陆离当真是一点的办法也没有。
“那得看跟谁啊,跟个榆木疙瘩肯定话不多,跟个小仙女自然是灵动的多”,顾笙声眼都没睁开,迷糊道。
说完微微眯了一只眼,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陆离,一脸的苦相,“怎么昨晚闭眼的时候看的是你,一大早睁眼起来看的还是你,你如今都封王爷了,不该是正忙被巴结嘛,你不忙你的去,闹我睡觉做什么”。
昨晚把顾笙声送回顾府,表面上这位显得高风亮节,送到了人便走了。
可背地里呢,正门走,翻墙进,顾笙声也就坐下来喝口茶的功夫,这人又坐在自己对面了,死活赖着,看着顾笙声上床睡下了才肯走。
今儿上午,顾声笙困的还没睁眼,蓦然,只觉腰间豁然多了一只手,吓得顾声笙一个机灵,立马醒了大半,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顾声笙没好气的捂了被子痛苦不堪。
你躺在旁边,就躺在旁边安生的躺着呗,偏,这位爷还手脚不老实,非低语絮叨着要带顾声笙去个地方,吵得顾声笙又困又烦,逃又逃不掉,气的只在陆离胳膊上下嘴。
后来,这厮不甘放弃,干脆抱着顾声笙到了软塌上醒神,这下倒好,神是没醒多少,倒光听了吱吱和采薇闲聊了。
“好歹你起来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喜服哪件合眼,合不合身,一会怕阿爹和宫里的就要来了,我也就这会还有空,过了晌午我还要去查案子,你若是想早早的打发了我,便赶紧起,保你下午定瞧不见我”,陆离和煦的嗓音,带着哄人。
“查案子,你说的可是要去查昨晚明善郡主之事?”顾笙声一时来了兴趣,立马睁开眼。
“我好生的哄着你,你都不睁眼瞧我,偏说一句查案子你就立马来了精神”,陆离无奈,“昨晚之事哪里要我查,老皇帝已经结了案。
昨晚李公公去拿人时,那验身的嬷嬷就已经死了,他杀。
李公公带人仔细查了,没查出什么来,死无对证,还能再怎么查,只得不了了之了。
不过,这会,明善郡主其父燕王倒是进宫面圣了”。
“燕王?”对此人,顾笙声印象不大,只记得原小说里,自己潦草的写过几笔,是当年与晋帝争夺过大位之人,阴险狡诈却又识时务,晋帝登位能全身而退之人,大意不得,“他进宫做何?”
“自然是要给明善郡主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了”,在顾笙声看不见的地方,陆离微微挑眉,神情愉悦,这个爹保准是个“好爹”。
“那陛下让你查的哪门子的案子?”顾笙声不解。
“太子与鄂敏,这些天这件事一直悬儿未定,鄂敏也被关在了府里。
老皇帝未将此事交予陶野,反而让李公公去查,怕是不想让丑事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