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你做何事?”顾声笙紧锁眉头问道。
“夫人,夫人让我去伺候一位爷,许我事成之后便放我出府,还给我一笔丰厚的嫁妆”,环儿一抹苦笑,“我们这样的丫鬟都是与府里签了卖身契的,死了也就死了,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哪里真的是跟我商量,应不应的只是挨不挨打罢了”。
“你可知那位爷是何人?”看着环儿哀伤之态,顾声笙岔开话题道。
“奴婢不知,都是夫人安排的,我穿了姑娘的衣裙,一进屋便被抱住了,房内光线昏暗,什么也没瞧见,那人满身的酒气”。
“那之后呢?”
“那之后,迷糊着我就被抬到了偏院的一处空落的小间,夫人给了我个丫鬟,说是当主子似的照顾着,其实就是变着花样将我关了起来,日日窝在屋里。
丫鬟出去就将门锁了,也不同我讲一句话,直到某天我起身时,一阵眩晕晕倒在地”。
“你怀孕了?”顾声笙略有几分吃惊。
“夫人带了郎中来,给我把了脉,说是有月余身孕,我瞧着夫人脸上隐约是有喜色的,当即请了郎中开了安胎药便走了,我一夜未睡,却不想第二日一碗药便端来了”,说到这环儿默然捂眼,可惜鬼是没有眼泪的,便是再大的悲伤也无处可泄。
“我原以为这孩子是留不住了,也没多想,想着表哥怕是会厌弃了我,心存侥幸也不想留下这孩子,便丝毫没犹豫就喝了。
不曾想喝完我豁然大口吐血,血是暗黑的,中毒,我内心慌乱,那丫鬟哭着跪在我身侧,说都是夫人的意思,求着我做了鬼不要来找她,我便没了命”。
顾声笙瞧着这丫鬟着实也是可怜,“你家里可还有老人?”
“有位母亲,跟了大哥,我回去瞧过两次,日子过的也是艰难”,环儿应道,答话始终规规矩矩。
“你安心去吧,我会命人去看看你母亲,送些银子,不会让你大哥亏待了她”,顾声笙看着这小可怜样,心里多是不忍。
“多谢姑娘菩萨心肠,来世我定做牛做马报答姑娘”,说着,环儿便给顾声笙叩头。
顾声笙实在是瞧不得环儿小可怜的模样,让徐宽将人带了下去,又吩咐了徐宽日后多多照拂着。
等着躺在床上,顾声笙双手枕在头下,沉思:
若是像环儿所说,鄂敏偷人,家里是早就知情了。
那环儿前去伺候的人又是谁,为何要穿了鄂敏的衣裙。
想起那一封封信,一根无形的线瞬间贯通,一个大胆的想法蹦出。
延平王与靖王早就勾结,只怕鄂敏嫁给靖王那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却不想鄂敏偷人,破了身,延平王怕事情败露,不甘就此放弃,便一番设计,将靖王灌醉,又下了催情药,让环儿假扮鄂敏成了替罪羊。
可事成之后,夫人又为何留住了环儿,将其关了个把月,知道知其有孕才下了杀心。
可这跟鄂敏和太子之事有何关联?
顾声笙想的脑仁大,记得自己写的原小说里对鄂敏描写并不多。
小说里鄂敏平安嫁与了靖王成了靖王妃,后来与成了侧妃的顾莹莹整日里斗法,回回都被靖王抓个正着,一顿挖苦,却每回都不长记性,越挫越勇,完全没有与太子的这一笔。
到底是因着自己的书穿,冥冥中都改变了。
蒙头睡觉,对于五公主,顾声笙本能的有意回避,连想都不愿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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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后半夜。
而此时大理寺。
一个个守着的侍卫也都打起盹,陆离躺在木板床上,耳力惊人,听着周围没了动静,才将脸旁的一块砖头伸手夹了出来,立马就见隔壁牢房木板床上躺着的另一人。
“前辈别来无恙,想来是没睡着吧”,陆离又将手背到头下枕着,见旁侧那人不动,陆离也不急,似早就预料到了,“既然前辈已然睡着,晚辈就不叨扰了”,说罢,重新将砖头封进墙壁。
等着再无任何动静传来,那老头猛的睁开眼,侧目看着眼前的砖壁,纹丝合缝,丝毫破绽都没有。
不禁伸了手去抠这墙砖,丝毫不动,眉头骤然紧扣,此人听声音似位年轻人,会是何人按耐不住派来的?是来灭口,还是来拿物?
原本丝毫不动的水面,吹了一阵风,瞬间起了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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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顾声笙就爬了起来。
收拾利索,带了昨晚叮嘱吱吱准备的,吃了两口早饭,顾声笙就递了牌子进宫了。
约莫在御书房外等了得一个多时辰,刚下了早朝的晋帝见着顾声笙歪在一侧的长廊椅上竟然睡着了,瞧着脸色憔悴,想来怕是一夜未睡。
晋帝不忍,却又不想上前,挥了一下手让李公公上前了。
李公公脸色疼惜,轻拍在顾声笙的肩膀上,“二姑娘怎么在这,这日头看着是骄阳似火的,可这风还凉着呢,您这身板娇贵着,仔细吹了风又得闹了头疼,陛下今日繁忙,怕是不得空见二姑娘的”。
顾声笙揉了揉眼,下一刻便将手中的提篮递给了李公公,“我是来找公公的,劳烦公公得空跑一趟,大理寺我是进不去的,可也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