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晚膳。
顾声笙专门亲自上门,硬拽着自家老爹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进院门瞧着这守门的十大护法,顾相的脸还是黑了一度,内心咆哮:咋,这还没成婚呢,人就跟桩子样安插到我闺女院子里了,放个屁都能传个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来这当门神不成,我顾家还缺你这两个门神,咋呀,还怕人被拐了,成婚的时候我交不出来人不成。
“谁让你们在这的”,顾相满脸写的不悦,“哪里来回哪去,我顾府可养不起你们这些个府兵,回去传个话,我自己的闺女我能看住,再把手伸进来,小心我剁了那些个爪子”,顾相撂下狠话眸子都没抬一下,就大步往屋内走,自然没一个敢拦。
刚一坐下,看着自家闺女小人得志,嘴角收不住的笑意,顾相恶狠狠的一眼,“吃你一顿饭,倒还得我给你干活”,自家闺女心里那点小九九,当爹的能不知道嘛,她闺女屋的饭哪里是这么好吃的。
顾声笙也不狡辩,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老爹威武,老爹英明,老爹最是疼我了”。
这马屁拍的,明知道自家闺女这张嘴最是会骗人了,简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听着吧,就是比较舒心愉悦。
都说这闺女是爹的小棉袄,顾相倒觉得爹是闺女的大棉袄才是,那是时时刻刻得遮风挡雨,外加任劳任怨,这奖励就是个几句甜嘴。
比如现在,顾声笙异常殷勤的又是给自家阿爹夹菜,又是给自家阿爹呈汤,而顾相呢,哀叹一声,自己却明知是陷阱,还忍不住就跳了,老了,果然都说人老了就是糊涂虫了,可不是嘛。
看着自家阿爹吃的津津有味,顾声笙眉头一挑,神情欠扁的看着自家阿爹,“阿爹,肉香嘛”,那小眼神滴溜滴溜,坏坏的。
一句话差点让正吃的美滋滋的顾相给噎着背过了气。
这几日因着他“刚醒”,太医叮嘱要吃的清淡些,这可好了,一日三餐是吃上了,然后呢,吃的就都成了清汤寡水的白粥。
大米粥,小米粥,黑米粥,一水的粥,连吃饱都成了幻想。
这丫头一回来,杨忠之前夜夜送来的饭菜也没了,顾相那点子干粮也吃断了,整日躺在床上饿的是前胸贴后背,而乐阳这个傻乎乎的就只会买个饼子,吃的顾相是生无可恋。
想偷吃点什么,那王氏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几乎是恨不得无时无刻都粘巴上来,“嘘寒问暖”“贴身照顾”的顾相恨不得立马广而告之他大病已好,现如今是吃嘛嘛香,能跑个十公里。
顾相怒瞪了一眼自家闺女,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禁感叹自己可能上辈子是欠了这个的,打不舍得,骂不管用的。
看着自家阿爹吃的差不多了,又喝了汤,汤足饭饱的悠哉的坐在那喝着茶了,顾声笙才开了口,“阿爹,咱俩商量件事呗”。
“我就知道吃你一顿饭那就跟鸿门宴似的,没什么好事,”顾相一记白眼,看都不想看顾声笙了。
在顾声笙的眼皮示意下,吱吱将顾莹莹写的“断绝”信递了上去,不出意料,顾相看罢气的将手里的茶盏都摔了。
“你看吧,我就说他得摔茶盏,看你家姑娘多有先见之明”,顾声笙给了吱吱一眼眼神,再看那气的快喷火的顾相,“我劝你一句,你拦不住,难不成你要绑了人进花娇,那周家也不能同意啊”。
“你知道什么,那靖王府就是个虎狼之穴,她以为是香饽饽,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窝,还一门心思的想当王妃,这是做的什么噩梦,这母女俩倒是如出一辙,有其母就有其女,当年我好说歹说的劝过她阿娘,如今又成了她”,顾相说道。
顾相在顾莹莹的婚事上真真是费的心不比顾声笙的少,暗地里千挑万选,最后选了周家这一门,以周家的家风,无论日后顾家如何,周家都会善待了顾莹莹,这一世,只要她无大错,那便是美满的,一声哀叹,“命啊”,顾相颓然的倚靠在圈椅背上。
“快,吱吱,上参茶,可别把我老爹给气背过气去,我以后还指望着他给我看孩子呢”,顾声笙立马按套路让吱吱赶紧了给自家老爹上补茶。
看着自己这二闺女的神情,顾相都给气笑了,“你倒是想的美,还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我呢”,他这二丫头看着是个泼皮的,整日里不在屋子里呆,却是个最能拎得清,看得明白的,也最是个孝顺的,一抹无奈,倒也是安慰。
顾声笙接过吱吱的参茶,亲自给顾相端了上去,“阿爹啊,我答应了顾莹莹会帮她得了靖王王妃之位,我呢,先给你明说了,别日后你来埋怨我,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有一个执念,你呢,要是执意不同意,她呢,自会做出更难看的事,与其如此,不如我来做这个恶人,正妃总好过侧妃的,便是有一天要流血割头,那也是真爱无敌”。
“不成,这事你少掺和”,顾相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李承他是不可能继承大统登上皇位的”,说完,顾相猛地坐起,很是严肃的眸子看着顾声笙,“旁的事我都许你,此事,你要是敢有小动作,我打断你腿”,说罢,就将顾莹莹写的那纸一并带走了。
“不是阿爹,你不会是想卖我吧,我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