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陆离出了院子,顾声笙起身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见院内再无一人,脸上刚才还僵着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今日倒是热闹,都能凑一桌麻将了”,顾声笙嘴里碎碎念着,眼神却是瞬间犀利,食指一挥,血气上扬,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咒,顷刻间,一条条看不见的符咒从顾声笙脚下犹如被线牵扯拉拽出来一般,布满了斋房内整个墙壁,顿时,发出道道金光。
“你”,连吕铎都看的一惊,金光咒,牢困术。
下一刻,顾声笙在空中大手一挥,就好像有根线似的,猛地一拽,就将天上打着的两位给立马拖回到了房内。
被这重重一击拉下来之后,徐宽和汪青起身一抬头正好又对上了眼,还想起身继续干,可当抬头看见这满屋的金符之后,瞬间停滞在了原地。
汪青警惕的神色,“你到底是谁?”
“这话倒是该我问,来闯我的房间,却问我是谁,不大适合吧”,顾声笙从身后拉出圆凳,兀自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会倒是有几分酒劲上头,若不是为了魂魄出窍,去地府走一遭去见那鬼,这酒顾声笙轻易是不愿意喝的。
“你把宗思放出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汪青环顾四周,发现此间房内全都布了金符,没有一个出口可逃,且这东西是他以前没碰过的,一时心里没底有几分慌乱。
“你对谁不客气,这可是我老大,她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指不定你的鬼命这会都没了”,徐宽见汪青对着顾声笙支棱起来了,第一个不愿意了,一把将自己的大刀立在地上,“孙子,老实点,爷爷的大刀这里还等着你呢”。
“宗思,仔细算算死了也得有十多年了吧,如今都画成这副小鬼样了”,听到这个名字,吕铎会心一笑,“便来了你们两个,不应该还有两个嘛”。
“你又是谁”,汪青看着顾声笙身后左手边是徐宽,右手边这鬼看着斯斯文文,却也是不好对付,方才与徐宽打斗时他瞄过几眼,宗思与他根本不是对手,看样子这男人时不想出手,只躲不动。
此时,顾声笙大手一挥,那妖娆鬼宗思头顶上被罩着的大钟没了影,而这手已经一片乌黑,就像是烧焦了一般,早就没了刚才的那般纤细莹白的模样,顾声笙看了一眼,心里却是得劲了。
这千金鼎最适合囚人,碰不得,一碰就得焦。
“小鬼今日不知鬼司在此,多有冒犯,还请高抬贵手”,被放出来的宗思立马拉着汪青行礼。
而身后的吕铎一声冷哼,连眼都不带抬一下,别过头去,依旧是异常嫌弃的眼神。
“既知道了身份,那明人不说暗话,说说吧来我这居所所为何事?”顾声笙问的直接。
“大人既是鬼司,自然是知道我们身份的,我鬼妙坊都是拿人香火办事,哪还用问前世今生的,不过是有人找上门,要我们来走一趟,指明了找一个有缘人,也未说要伤其性命,只让我们扰其心智三两天,这样的美差且香火足的,自然我们是乐意上门的”宗思上前一步声音柔美和煦的解释道。
“是嘛,原来是替人办事”,说话间,顾声笙一抹浅笑,“我当你是来看儿子的呢?是吧,许初恩”。
当顾声笙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吕铎的眼神慕然间就亮了,瞬间手里多了一把长行笔,当即才明白为何顾声笙会布下金符,瓮中拿鬼。
“我原想着能和鬼司大人站一起的得是个法力高的,没想到竟是个眼瞎的”,宗思妩媚一笑,“你可以问问你旁边的鬼司大人,地府冥界哪鬼不知我姓宗名思,去年上面我那死绝的大哥时常还来祭拜我,这些个鬼司大人神通手段一查就明”。
这话说的吕铎心里也不把握,眼神略带疑虑的看向顾声笙,他以前也是跟鬼妙坊打过招呼的,宗思的身份确实是没什么错呀。
顾声笙全不在意这一双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兀自拿了一块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绿豆糕就往自己嘴里送,“我原也想错了,以为这山上死眼大命口那埋了你了尸骨,还带了吱吱死命的挖,这劲没少费,却是没挖到”。
又咬了一口,继续道,“后来我问起寺里可曾修葺过,一问才知,那良德殿五六年前修葺过一次,我又去瞧了,这阳庙里偏藏着阴庙,一看就是有人动了手脚,用庙里的香火供奉鬼祀,我就猜定是五六年前有人故意以修葺良德殿为名,悄声的将你的尸骨埋在了观音娘娘佛像下面,从始至终,我一直以为埋的都是许初恩,可就在刚刚见着你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想明白了,埋的是宗思,而你才是许初恩”。
一声冷哼,“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想罢了,我还说我是前朝公主呢,又如何”,宗思诡然一笑。
“就在你们来之前,我到地府去见了这云龙寺的前主持方丈法惠大师”,顾声笙轻声说道,话音刚落视线便直直的锁定在宗思身上。
听到这个名字,宗思骤然狂躁起来,“不要告诉我他说了什么,他就该死,死一万回都是轻的,他就该千刀万剐,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
不管过了多久,在面对极度伤害过自己的人,没有人是可以谈笑风生的否定那些过往的,谁也不会轻易原谅,因为那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