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使得?”崔掌柜话虽是这般说,可语气却是平淡。
孙公公是常年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自然门清这满朝里谁能动谁不能动.
比如说五公主,别看如今荣妃被禁足,五公主也不许出来,可太后都还惦记着生辰,可想,这就是位心尖尖上的主,马虎不得。
而定北侯一家,孙公公只恨不得拿鼻尖看人。
前几天听了云龙寺那龌龊的行径,本还在练字的太后都没了心情,眉眼里满是鄙夷,只撂下一句,“个个教养出来的好孩子”,这其中大有全是不中用的东西之意,孙公公自然是会意。
如今这两位刚好撞上了,顺水推舟给崔掌柜个人情,平日里这崔掌柜可是没少孝敬孙公公,且这事便是回去给太后说,指不定太后也要生一顿气,要斥责了这两家的。
遂,孙公公自是没当回事,“既如此,那便十个吧,银子一分不少的赔了”,说完给了两个小太监一个眼神,小太监立马上前,完全不给汪明明和崔云溪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上了手,啪啪呼的响。
看的顾声笙眼睛都怯怯的,大庭广众之下被太后的人掌箍,日后这名声算是毁的一塌糊涂了。
汪明明倒是还好,左右是要嫁进定北侯府的,可这崔云溪,日后难再寻个好婆家了。
陆离默默上前一步,将半个身子挡在了顾声笙面前,免得自家媳妇看了这些个脏的,“低头,别看这些个,脏了眼”,眼睛犀利的看着汪明明,冷哼一声。
此刻顾声笙恨不得化作那黄鹂小鸟依偎在陆离的怀里,曾经的女汉子,根本不存在好嘛,人家本来就是这样柔弱,需要被贴心的保护。
那边这汪明明和崔云溪片刻就被打成了红猪头,孙公公一个眼神,那两个小公公就将人给拖出了妙人庄,瞬间整个大厅连空气都通透了许多。
“想来曹掌柜定是有法子让杂家回去好能与太后交差的”,孙公公眼神会意的看向曹掌柜。
曹掌柜却是不语,请了孙公公往里两步,三儿早就从楼上抱来了另一个宝箱打开,“公公看着两只簪子可是能入了太后的眼?”
孙公公瞅了一眼,眼前这两只在与定的两只却是很像,只是花纹略有不同,宝石也分落不同,各有千秋,打趣道,“还是曹掌柜料事如神”,这话就有点揶揄之意了。
“宫里的差,在下哪敢有分毫的错”,说话间不漏分毫,曹掌柜已经悄悄将准备好的荷包塞进了孙公公的衣袖中。
“你把心放肚子里便是,这两位刁蛮任性,太后定要责罚的”,孙公公自然是明白人,这曹掌柜难得是个合脾性的,且银子回回给的都足,自然孙公公不会让汪家与定北侯两家坏了自己的财路。
两人谈笑间,曹掌柜便已经将孙公公往门口送去。
却见孙公公在路过陆离时,突然停住了脚,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这位可是要去御前当差的陆侍卫?”
“正是”,陆离回礼,面上却是平静。
孙公公却耐着性子,脸上始终带了一抹微然的笑意,“日后怕是会常见了”,说着又欠了欠身,瞅了一眼被陆离遮住了半个身子,身后一身男装的那位。
孙公公是个眼尖的,这认人的本领绝对不在话下,只一眼就认出了后面那位便是顾家的二姑娘,心里了然。
等再抬头,却看见陆离微微不悦,眉头微皱,孙公公立马侧身随着曹掌柜往门口送,心里却是笃定的:像,当真是像极了那位,回去倒是要给太后说说。
一想到这,孙公公心里却是微微一沉,这些年,因着当年的事,太后莫说是吃斋念佛,轻易不敢杀生,又因着后来小公子没了,生死未卜,近几年太后更是连连噩梦,身体早就大不如前。
那可是她的血亲,她哪里会不念及,到底小公子可是她从小看大的孩子,且是那位的,一想到这,原本是计划着再去旁的两处地的孙公公上了马车,立马命两个小太监回宫。
等着门口的人散尽,店内又恢复如常,曹掌柜这才请了顾声笙与陆离到了里间,“东家怎么今日过来了”,说着边将顾声笙刚才递过来的手牌交给顾声笙。
旁人都是不知的,这妙人庄本就是她外祖郭家的产业,早些年就陪嫁给了她母亲,这些年却是由着舅舅代为打理的,所以上次把曹掌柜请去顾家也是顾声笙故意为之,肥水不流外人田,能坑一分决不手软嘛。
原顾声笙不过是闲的来溜达一圈,可这回顾声笙发现了曹掌柜身边的宝藏男孩三儿,哪里还需要问阿寻借人。
“你这的那个叫三儿的是不是身手很好?”顾声笙微微眯眼,有些喜不自胜。
“三儿?”曹掌柜倒是没想到东家来问的第一句却是这个,“三儿从小便是个武底子出身,身手没得说,护个人看家看院都不在话下”。
“翻墙跳高管吗?”顾声笙又问。
这话倒是把曹掌柜给问乐了,“管”。
“极好”,顾声笙心满意足,等着一偏头却见陆离眉头微皱,一副困惑只等着顾声笙解释的模样。
顾声笙哪里敢答,总不能说自己准备找人去钟府翻几件钟秦贴身的衣物吧,只默默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