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顾声笙只怕肠子都悔青了,你说平白无故逗什么陆离,这下可好被自家阿爹直接给抓了个正着。
一想到自家阿爹刚才进来时她和陆离当时的场景,难得顾声笙这般厚脸皮的都有些难为情的红了脸。
放在现在顾声笙都有种在家里正和男友那啥,被自家师傅捉拿现场之感,饶是顾声笙这般大大咧咧不装事的,也顶不住自己阿爹那犀利长倒刺的眼睛。
这事放在眼下,好像还是很严重的样子,顾声笙心里妖铃大响,觉得今日之事怕是难跑啊。
“我会对声笙负责的”,陆离倒是面不改色,一身黑衣站的笔直,神色如常,黑眸里闪着坚毅的眸光。
“滚”,一听这话,顾相更是来气,心里已经把陆离骂了了狗血淋头,庶子,我养了那么多年的闺女,要你来负责,我是负责不起嘛,我能好吃好喝无忧无虑养到八十岁,用得着你嘛,你算什么东西,小人行径,简直就是偷鸡摸狗无耻之徒。
顾相这会越想越有种着了道的感觉,有时候眼瞎耳聋,不撞破不说破,装聋作哑多好,大家都还有回旋的余地,还能装一回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下倒是好,就像是被人架在了火炉上,烤,那就是水深火热,不烤,那就是丢人现眼。
“入赘顾府,十里红妆相聘,有生之年保她事事顺遂安好,不知顾相可肯?”今夜原陆离没有这一步的打算,可近来太多的变数,且顾相三番两次的试探,以及李煜的提亲,让他心生恼意。
他怕,这些年生死无偿,死里闯过好几次了,未见声笙前,他念着她过的也好,幸好还没见着他。见了声笙后,他又悔断肠,为何不早一些来,苦了她如今时日不多。
且恒王的话,到底是让陆离忌惮几分,他的曾经,他没有一万的把握她可以接受。
所以,在没有戳破之前,他只能先下手为强,将她困在自己身边。
陆离便是这样,既然坚定了,那便落马为剑,直指剑心。
原顾相还是一肚子的气,这会听了陆离这话更恨不得耳聋了一句没听见。
骤然间起了身,眼睛有些迷离,忙拍了自己的脑门,“近年年纪大了,怎么也开始有梦游的毛病了”,说着,完全不理会已经看傻眼,楞搓搓的顾声笙,自己起来,默默的走了。
“这样也可以?”顾声笙都惊呆了,原预想的天雷地火没一样发生。
陆离却是心里明白,顾相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既撞上了,他身为父亲便要问责,这种事情撞破也就只有一条出路,定亲。
顾相装糊涂,便是这门亲,他还是没点头的。
“这回我阿爹不会再回来了吧?”顾声笙探着脑袋弱弱的问道。
陆离无奈摇头,自己一番深情许诺,老丈人装梦游,夫人压根没当回事,头一次陆离觉得自己怪悲催的,“不会再来了”。
“既如此,我们快快走吧”,顾声笙立马跑去里间熟练的换了一身男儿装,又跑去交待了吱吱两声,拉着陆离便要走。
“去哪?”陆离好笑,自家媳妇每次都风风火火的。
顾声笙看着陆离,双手拉着陆离的衣袖,眼神弯成了小星星,嘴角的笑意越发的谄媚,“陆大人,迎园”。
果然,下一刻,陆离的眼眸就带了刀子,恨不得把迎园这地给挖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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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
迎园。
看着顾声笙身后站着的陆离,阿寻眉头今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额头发黑,有厄运之兆,难怪了。
“人呢?”顾声笙才不管这两人之间八百个回合的眼神相交,这会她最关心的还是钟秦,她有一箩筐的问题要问钟秦。
“走了”,阿寻不慌不忙坐下,熟练的给顾声笙倒了一杯热茶,却也只倒了一杯,且没有要给某人倒第二杯的意思。
“走了?不是,你给我留信的意思不就是这人在这嘛?”顾声笙诧异。
“人来了,来了把腰牌还给了我,还留了一句话给你,说”,说到这,阿寻故意抬头瞄了一眼身后的陆离,默默一记白眼,继续道,“说让你别再找他了,这世间日后再不会有钟秦这个人了”。
听完,顾声笙心思异常深沉,猛的坐在板凳上,就像是丢了魂似的,自言自语道,“可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便是玉贵人是钟家的人,她有意要害了荣妃,可荣妃哪里是一个玉贵人就能扳倒的,他为什么要抛了身份,连喜欢的人都舍了,孤注一掷,他到底是要守住什么?一个秘密?
看着顾声笙深眉紧欠,郁郁寡欢,百思不待之态,陆离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还是说了一句,“听说,出事前一天,荣妃专门召见过一次钟秦”。
“荣妃?”顾声笙恍然想起那日荣妃召她进宫,桂嬷嬷与她说的钟秦不日就要被调走,那么巧。
就在这时,阿寻也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听说,出事前一天,荣妃宫里病死了个宫女”。
“死了?”一听到死人了,顾声笙两只溜圆的大眼都变得晶亮无比,心里只差大叫一声太好了,什么能比死人更诚实呢,原本挎着的一张脸,一下子就像是抓住了生的希望一般,灵光焕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