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炷香前,顾府请人的快马还没到胡郎中府上,宣和就已经带着人到了,先是把这胡郎中恐吓了一番,后又端了一碟子银子,威逼利诱算是都用上了,只要胡郎中把完脉后说二姑娘的病他救不了,速去请宫里的太医就成。
等着宣和刚走,胡郎中接了顾相的帖子,这就提着药箱要去,却不想又天降一人,一只手就差把他的一把老骨头给捏碎,要求也很古怪,他要假扮了胡郎中的“随从”,让胡郎中带着他一同去顾府。
这小命都被人家给攥着了,胡郎中自然是不得不从。
只是这事事都是古怪,连二姑娘的脉象都是蹊跷,今日是怎么了,胡郎中内心着实是不安啊,后背的汗已经浸湿了内衫。
看着胡郎中不禁连连摇头,顾相心中更是慌乱,“郎中,可是瞧出了什么?”
“二姑娘这病,老朽实在是瞧不出,顾相还是快马差人递了折子,去太医的好”,原不过是说辞,等真把完脉,倒真成了事实,胡郎中也无奈。
“可是凶险难测,你与我相熟多时,多少与我说句实话”,顾相脚下有些站不稳,下意识已经抓在了胡郎中的衣袖。
上一次宫里江太医诊出自家闺女“命不久矣”,顾相已经吓得惊了心,虽后来自家闺女让杨忠半夜送来了信帖,说这些不过都是她想退婚的权宜之计,使了法子造假哄骗的,让顾相莫要担心。
第二日真见自家闺女生龙活虎的模样,顾相也就信了真,虽也疑心,倒是近几日忙的,忘了再寻个靠谱的郎中再来复脉。
如今想来,就该再请了郎中仔细再给她瞧瞧,就她那张巧舌莲灿的嘴,这样诓骗他的话,自然也是能说出来的。
胡郎中心中不忍,这些年他也得了顾相不少照拂,也知若是今日不说出点门道,只怕日后顾府的生意是指望不上了。
轻叹一口气,胡郎中才道,“以前老朽也给二姑娘号过脉,二姑娘虽一直体弱内虚,可不似今日,外强内木,观无生机,顾相还是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瞧瞧,老朽医术不精,诊不出个定论”。
一直站在后面毫无存在感的“随从”在听到胡郎中的诊断后不禁挑了一次眉,心里骤然间起伏,莫不是真如所猜测那般,这“醉酒”又牵引出了这丫头的“旧疾”?
“杨忠,速拿我的腰牌去宫里请江太医”,没有半分迟疑,顾相立马差人进宫,胡郎中自然也被送出了府。
哪成想,这顾府出了没走大会,又被一伙不知道名的给截胡了,这回更凶残,连脸都没看见,胡郎中就被人直接举了剑架子脖子上,问的却也是顾家二姑娘的病情。
胡郎中自然是惜命的紧,把与顾相说的又说了一遍,自此才被放回府。
等回了府,吓得立马关了府门,商量着皇城凶险,明日便回老家去,再待下去,只怕这小命搭上是早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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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园。
“你说什么?那丫头是顾府的二姑娘?”阿寻倒是被这个消息惊着了,却又被气笑了,“难怪那丫头说说不准日后还得见,原是早就算计好了”,无奈摇头。
“顾相去宫里请了江太医,听去问诊的郎中回说顾二姑娘脉象古怪,凶多吉少”,暗卫汇报道。
“凶多吉少?”阿寻不禁想起之前市井传闻顾家二姑娘命不久矣,油尽灯枯,不禁眉头紧皱,心里惊叹,怎么会是她,难道她自知自己命不久矣才会提了第二个条件说自己未来可能救她一命?
“拿我的牌子,去请五公主,将顾二姑娘病重的消息传给她,说我在宫门外等她”,阿寻道。
“主上要随公主去顾府?”暗卫一惊。
“嗯”,他想去看看那张脸,顺便探一探这丫头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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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约莫也就半个时辰,江太医已经到了顾府,且这回他身后也跟了个提箱的“随从”。
江太医进了府,就被引着直接来了二姑娘的房内,脉搏一搭,瞬间,眉头也紧皱起来。
江太医心里咋舌,这脉与之前自己诊的又不同,表面实而惶,冲击有力,却只有主脉,毫无生机,就像是个被人用药物吊着一般,人却已经掏空灯尽了,怪矣。
且这脉全不像是过度饮酒后的大醉不醒之人的浮脉,这与主上来信提点的不完全不同。
一连好几次落脉,江太医都未有定论。
“江太医,小女?”顾相看着江太医搭脉的手起起伏伏,心也起落来回,干着急的问道。
“二姑娘脉象怪异,一时我也拿她不准,想晚些时候再搭脉一诊”,说话间已经下手,看了顾声笙的眼睑及五官,瞧着这面相红润有余,不似将死之态呀。
“好好好,有劳江太医了”,顾相话音还未落,门外杨忠赶着步子进来了,在顾相耳畔道,“老爷,五公主来了”。
顾相猛的抬头,这消息传的也太漏风了吧,这本就是乱的跟一锅粥样,自家闺女到现在都还未醒,哪里想招待这位小祖宗。
轻叹一声,顾相刚要起身去迎,不想门帘子已经被人卷开,冲进来个身影,熟练的直奔向床,“阿笙,阿笙,你这是怎么了,我才几日没见你,你倒是醒醒,我以后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