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兵士搬了把椅子过来，身上确实无力的方小禾刚坐下去就后悔了，因为这椅子竟然摆在了盛承宗的正对面，两排八大副将的正中间，这种被九双眼睛同时注视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这让方小禾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受审的罪犯，头低的更低了些。
“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盛承宗再次开口。
“民……民女，民女叫方小禾，是……是炎黄村人。”
“炎黄村?老七，你听说过吗?”
“没有，老大呢?”
“不曾。”
“老四你呢?”
“没听过，不是这一片的吧?”
方小禾随便编了个名字，引发一波八大副将的议论之声，为了能让这个话题早点变成过去式，她连忙解释。
“我家是个很偏僻的小村子，离这里很远的。”
“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片密林里，不知道这边有战事吗?”盛承宗又问。
“家里闹了饥荒，饿死了很多人。哥哥就带着我逃荒出来了，后来不明不白的被一些坏人给抓了，他们一路带着我们到的这附近，之后我和哥哥找机会跑进了那边林子里，再后来……”
方小禾侧头看了眼两边的八大副将。
“再后来就又被这几位爷给抓来了。”
不就是编故事嘛，小意思，张嘴就来。
“大将军，她说的话不假，军医看过了，他们两人的手腕上都有长期被粗绳捆绑留下的伤痕。”
方小禾一鼓作气的说完后，盛天紧跟着开了口。
盛天说的话让方小禾很惊讶，不是因为他主动替她说话，而是因为他竟然也能说出这么长的句子。
说真的，她曾以为盛天的声带会不会有问题，否则之前说出来的话怎么都是短短的几个字，就像炒豆子一样几个几个的往外蹦跶。
“你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你们的?”
盛承宗挥了挥手，一边的盛九拿过一个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案上。
方小禾抬眼一看……
靠！
果然是她变出来的那堆卫生巾，她这可该怎么解释，而且还是对着一帮大老爷们儿。
“方小禾，大将军在问你话，这些东西是不是你的?”
听到盛九的问话声，方小禾的脑子飞速运转着，突然间她灵光一闪。
“回……回大将军话，这些东西是我的，但也不是我的。”
“此话何意?”盛承宗轻问。
“这些东西是我和哥哥逃跑时，从抓我们的那些坏人那里顺手……偷……偷的。”
所谓的那些坏人本就是方小禾在官差的基础上胡乱捏造的，只要把很多说不清的事全部推到他们身上，她和哥哥自然就万事大吉了。
她就不信，这个鬼见愁还能查的出来。
“你既然偷了这些东西出来，那定是也知道它们是何物，又有何种用途了?”
听到盛承宗这样问，方小禾心中暗喜，知道他们这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可是她又该怎么回话呢?
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它们是用来垫屁股，吸大姨妈的吧?
他们要是问她大姨妈姓甚名谁，那她是不是还要给自己多年的老亲戚编个名字?姓什么好呢?
头……头疼。
“方小禾?”
见方小禾眼中一直闪着犹豫之色，盛天开了口。
方小禾听到盛天叫自己，便转头朝他望去。
“大将军问话，你要实话实说。”
方小禾当然知道盛天这是在好心提醒自己，古时候不是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吗?
这伴鬼见愁这样的大将军应该也是如此吧，要是日后被发现她说的是假话，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
方小禾此刻真想跟盛天说“你说的倒容易，要是你是我，我看你会不会实话实说。”
方小禾豁出去了。
反正这个世上除了她和哥哥以外，没人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那些外包装上的字也都是未来用的简化字，好多他们又不认得。
那她就自由发挥好了。
“回大将军的话，它们……它们是防护垫。”
“防护垫?护什么用的?”
“护哪儿都行，哪里需要护哪里，不过主要可以当鞋垫用。”
“当鞋垫用?”
“对啊。”
可能是刚才喝进肚子里的粥起了作用，方小禾这会儿觉得自己身上有了些力气，因为编瞎话骗人又搞的精神有些亢奋。
她说着话的同时就已经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桌面前，拿起一包卫生巾就拆开了外包装。
“你们看啊，打开之后呢，这里面是好几个小袋袋，这样打开，里面呢能拿出这种柔柔软软的东西来。然后呢在它的背面这么一撕，防护垫就取下来了。
如果谁的脚怕受凉或者爱出汗，就把它塞进鞋里，再按一按，就贴好了，吸水，透气，脚踩上去还很舒服，特别适合长途跋涉的人。”
方小禾是越说越来劲，越来劲就越想说，最后用手拎着一个拆好的卫生巾缓身转了一圈，展示给一帮大老爷们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