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卸下伪装了吧,因为,好像我们是同类人。
也许他的手臂上也有着数十条割伤,没准是腿上,谁又猜得到呢?
也许他也会写文章发泄情绪,这谁又知道呢?
这种同样的困惑他也有吧?
我继续说道:“黍君学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是想了解我吗?”
“不行吗?”
他却摇了摇头。
“不是从别人口中问到的,永远不是真实的,好比让别人帮你买个蓝莓味的冰棒,就给你买来的是巧克力味的棉花糖一样,完全不一样好吧。”
“答非所问,不会发生这样好笑的事吧?”
“只是比喻,只是比喻。”
太阳渐行渐远,愈变愈暗,在地平线的远方眯成了一条线,星空与月淡淡的透映在天空。
“所以是冰棒还是棉花糖?”
“冰棒!”
“……”
“总之,就是这样。”
“嘻,我记下来了。”
“记什么?”
“学长讨厌吃棉花糖。”
“啊?还真是个趣味。”黍君说着望向了远方的光线,我发现他的脸上没有笑容。
“唔?”
“我说,知音学妹,你的父母呢?”
照的他脸上的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了,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什…什么?他们都在家啊!”
“啊,我只是听说现在的父母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是他们抛弃了你吗?还是因为别的?”
这算是步步紧逼吗?他在说什么?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为什么要提这些?黍君感觉像是变了个人。
“怎么突然问那么久远的问题,现在还是聊点轻松的话题吧!”
“噢,对不起,我还以为……因为那时死了不少人,所以我很在意。”
“我说,黍君!”
“啊?”
“你真是个大笨蛋!”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黍君就是什么也不明白,也非要去说,简直就是个大笨蛋,超级大笨蛋!
“知…知音,你没事吧,我…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我认错,真的!”
“咦?”
我怎么了?昏暗的夜中闪烁着的泪,流进了嘴里,苦涩、新鲜,我哭了,为什么?
“我,没事,只是想要吃棉花糖了…不不不,让我一个人静静就好了吧……”
微风吹散了我的头发,那强忍着,苦涩的脸,第一次被别人一览了全貌,红色的瞳孔只会让我更加狼狈。
是我,也是他。
我失望、失落、失心。
他语塞了。
我就是这样狼狈地逃离了他,一个人走在无人的阴影中。
天空完全黑了下来。
黑得我连自己的双手也无法辨别,只有身后高处上的屋灯告诉我,我应该是来到了谷底,围栏下的谷底。
很奇怪,我们这个镇子虽然不小,但房屋却大多集中在地势高的地方,星星两两的冷光照在曲折的长路上,是模糊的一片。
漆黑的夜,让我渐渐冷静。
放慢了脚步。
急促的心跳与刺骨的寒意显得格格不入。
我逃避了。
逃避了直面内心。
唯一的一次机会也被我拒绝了。
死了算了。
还不如死了算了。
黍君他为什么要问我?是不了解我还是看不清状况?真是个笨蛋。
他是怎么看我的,我又是怎么看他的?
真实的我,是披着光鲜外皮的丑陋怪物?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着?
我不再思考这些问题了。
畏惧。
对于黑暗的本能。
夕阳离去后却乌云密布的障黑之空,稠密和让人发毛。
我应该是活在现代的。但这个镇子是坐落在偏远山区的,最近的一座城市还要穿过森林,坐上火车和经过一段高速公路才能到。
比以往更加寂静。
没有办法求救的。
这只是原始的心理恐惧,我这样安慰自己。
连昆虫都屏住了呼吸。
空气因静止而被压得很沉。
浑身上下变得燥热与敏感。
心跳。
脚步。
神经。
悄无声息地刺穿我视网膜的路灯在下一瞬间被点亮。
白色。
炙冷。
而我的意识也就停留在了那里。
我没有察觉到,但却扭头望向了坡上,那应该是一条透明的,无法阻挡的冲击线条,犹如一道刺耳、尖锐的风,笔直地向我横扫而来,伴随着如狼嚎般不断逼近的尖叫声,尖利叫声——
栏杆被卷碎了。
那是我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景象。
【卡维诺记录——②】
·灵异等级划分
一级:无危害,无实体,可见。
二级:有实体,能发出声音,一般无害,智力一般,多为依附型灵异。
三级:会有某些原生的特殊能力,可能为人型,大多能交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