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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1 / 2)

“你们帮扶着我的家人些。我觉得不舒服极了,估计时候快到了……”

赵易可声音越来越涩,可能嗓子也不对了。

她捂着嘴重重咳了两声,道:“我死以后,将我烧成灰烬……”

“也不用撒,留给,王若华吧?免得他想我的时候没个物什儿。”赵易可昏昏沉沉,“田庄一块儿烧了,把病毒烧干净……”

她又晕过去了。

张佳柔松开了捂着嘴的手,“哈啊哇——呜啊——”

她鬓发散乱,神态疯狂,哭得停不下来。

郁江月没这么厉害,但也一直淌着泪。

谁都知道没办法了。

这里没有神医,没有一个人知道如何治疗天花,所有病人都只是靠着自己的身体和病毒斗争。

大夫开着没甚作用的药,就好像只不过是让家属不要等待得过于伤痛。

张佳柔被郁江月扶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去了另一个院儿里。

“我来这里一直由夫人庇佑着,她没了,我怎么活啊!”张佳柔哭喊着,抱着郁江月哭得泣不成声。

郁江月陪着哭:“你还要替她守着王家,守着表哥表姐呢!王家没了一个女主人,你要把她的责任接过来啊!”

“为什么来的这么突然?”张佳柔眼睛肿着,还在淌泪水,她却轻轻拍着自己的胸脯镇静下来。

“夫人明明没和谢二姑娘怎么接触啊,就算是谢二姑娘如今都还好好着呢……”

张佳柔盯着郁江月的眼睛。

郁江月知道她的意思,“我知道,南方的人怎么可能把北方的病带进金陵?这一定有阴谋!”

所谓北方的病,是因为天花盛行,最初只在北方。

很久以前,西北人进犯,那时南阳战胜,俘虏百人,其中有俘虏染痘疹,这才传入中原。

因此才会人人都说天花是北方的病。

“一定是阴谋!”张佳柔点头,“我们王家怎么了?做什么招惹人了!我一定要把下此毒手之人揪出来!”

郁江月拍拍她的背,“可咱们还小——”

“哪里小?”张佳柔松开她,严肃道:“放在原来我们还是学生,放在这里,这岁数,我已经能做大事了!我手里还有夫君临行前留的五百私军……不说这些,即便是弓箭羽镞,王家也有!待好生安置夫人……我必要查清这一切问题!”

郁江月一时间惊到无法呼吸。

实在是震撼极了。

张佳柔坚定的声音一遍一遍地震动着她的心。

确实如此啊,在她看来还算青年的各家少爷们在遇上家族壮大的时机,都能像那些大人一样分寸之地必争;在她看来年少的王蛰音作为大龄剩女出嫁;在她看来陪着她玩的沈沅都是肩负工作的人。

就算是离她近一些的,张佳柔也已经握上权力,谢湘姝也已经掌管家族庶务,管理中馈。

就算是陆秦安都要时常巡视一下自家的铺子。

郁江月这才惊讶地发现只有自己才是“孩子”。

没有权力,没有责任,一天天简单而无聊地过去。

郁江月慢慢点头,“对,一定要查清楚。”

赵易可烧了又一天。

这一天郁江月和张佳柔一直按着赵易可的身子给她擦洗。

她打着寒战,昏迷不醒,一直颤抖,口水和泪水一起一起流出,毫无尊严。

脸,脖颈,胳膊,腰,有的痘痘已经结出了厚厚的血痂,有的还在流脓水。

张佳柔几次痛哭着给她擦身子,声音之大只令郁江月放空了脑子,木噔噔地擦身子。

就这样都没有唤醒赵易可。

两人没有等来赵易可的再次苏醒。

赵易可,或者说是赵可意,王夫人,在一个早晨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没有了抽搐,没有了泪水与涎水。

然而天花给她的疱疹并没有随着她的生命一起离去。

脓水依旧在。

两人没有使唤仆妇,亲自在最后给赵易可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叫来强壮的婆子们铺个草台。

郁江月和张佳柔没有火葬的经验,婆子们更没有。

两人只好顶着红肿的眼睛,指挥着婆子们搭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台子,将赵易可放了上去。

清空了的石砖地上,中心小小一堆柴火,上面放上赵易可。张佳柔还叫人在柴火边沿浇了一点火油。

烧了许久算是成灰了。

骨头并没有完全成灰。

郁江月看着张佳柔平静地捡完骨头收回盒子里。

然后才大哭起来:“怎么烧了这么长时间都烧不漂亮……”

郁江月陪着,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道:“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回去了。”

她也哭了。

张佳柔抓着盒子哭着。

身边没有其他人。

没有赵易可死前心心念念的夫君儿女。

赵家人拦着,她的丈夫至今不知道她的死亡。儿女们甚至不知道她染了病。

整个金陵都封闭着。

王民正为了家国早已冲向了北方。

王蛰音如今,又是范家的大少奶奶,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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