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冬良不愧是榜眼出身,文章写的十分好,让苏轻看后忍不住在心中夸赞起来。
但其内容却让苏轻脸色微变,因为杭冬良满篇都是表明他自己无法施展抱负,朝堂黑暗的思想。
这些也就算了,最让苏轻惊讶的是他文中提到了陶信顺,虽然只是随口一句,可苏轻却突然发觉,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他舅舅唐行让此前刚送了信来告知他,他的准岳父陶信顺锒铛入狱了。
虽然杭冬良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他和陶信顺相识,可苏轻却不由得将二人的事情联系起来。
杭冬良因痛斥秦贵士,而被贬,他又认识陶信顺,陶信顺会不会因为他痛斥秦贵士,而受到牵连?所以才下狱的?
怔然了一会后,苏轻给了苏秉之一个眼神后,朝着杭冬良说道:
“杭大人不愧是榜眼,这篇文章实在是难得的佳作,在下十分佩服,想请杭大人移步雅间研读指教,还望杭大人赏脸。”
苏秉之接收到了苏轻传递过来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跟着附和道:
“我儿十分钦佩文章名家,故此今日才请大家来此留下墨宝,还请杭大人给他一个请教的机会。”
杭冬良听了,疑惑地看了看苏秉之和苏轻父子两个。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苏秉之父子两个,根本就不像是觉得他写的文章有多好的样子。
反而似乎皆觉得他写的这篇文章很不妥,像似要私下指正一般。
范福亦在一旁看得也是有些心急,他原本以为,杭冬良见到苏秉之苏轻父子的种种举动后,会有所体悟。
可哪里知道,杭冬良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写出了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内容却都是针砭时弊,痛骂奸相秦贵士,展露自己怀才不遇等一些十分不妥的内容。
这是准备彻底得罪秦贵士不说,还有将其他朝臣都得罪了,甚至有种天下人都负了他一个人的意思。
这时范福亦都担心苏秉之会当面斥责他这个狂妄之徒了。
只是没想到苏秉之没有这么做,反而似乎想要劝说杭冬良。
想到苏秉之也是一片好心,否则苏秉之可立马将杭冬良今日写的文章上报给朝廷。
杭冬良恐怕还没到广南道,就要被圣旨追回京城,接受新的严惩了。
微微迟疑后,范福亦满脸凝重,跟着劝说道:
“冬良兄,苏公子也是一片好心,你就去雅间指教他一下吧。”
杭冬良如何不知三人的意思,可他下笔后,就没想过后悔,淡淡地说道:
“拙作算不得什么好文章,我觉得没什么可指教苏公子的,待日后再同苏公子交谈了。”
说完,杭冬良便准备起身离开。
苏秉之和苏轻父子两见状,对视了一眼,苏轻急忙拦住了他的去路,笑着拱手:
“杭大人,要走也不急于这一事,不如吃完了宴席再走如何?”
说话间,苏轻开始了‘推演’。
他需要一个让杭冬良留下来的理由,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最主要他想从杭冬良口中得知陶信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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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两次‘推演’,苏轻知道了杭冬良的一些事情,便淡淡地问道:
“杭大人,以你对秦太师的不满,皆是因为你自己的私心,还是因为你想要替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呢?”
杭冬良原本都打算转身就走了,听了苏轻的质问后,转首看着苏轻反问道:
“苏公子,你什么意思?”
苏轻明白,眼下若不彻底镇住杭冬良这个恃才傲物的狂妄之人,是不可能和他去雅间商谈有关陶信顺事情的。
盯着杭冬良看了看后,苏轻这才说道:
“杭大人,我想请问,你可知我大崇朝,朝廷每年收回多少赋税?天下又总计有多少田地?有多少户籍人口?能收回多少粮食?有多少百姓处于饥荒之中?”
这话让杭冬良直皱眉头,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摇头:
“这些我都不知,但是你问的,我也没必要知晓吧?”
苏轻听了,冷然道:
“杭大人,你若这般想,就是大错特错,你只看到秦贵士挪用了户部银两用于修建宫殿,可你知道具体数额吗?”
“除此之外,你又可知道,秦贵士还做了哪一些奸佞所为?”
在场的名士名家以及富绅等,听到苏轻说出这样的话来,皆是在心中惊诧不已。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还要在临安府生存,如果敢将此事传扬出去,就算是得罪了苏秉之这个知府。
所以众人都装作没听到,也没看到。
“我虽不知他挪用了具体数额,可户部的银两,就不该成为他媚上的工具,除此之外,我亦不知他有做过什么具体奸佞之事。”
对于苏轻的责问,杭冬良很是坦然地回答了。
苏轻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可笑,杭大人你连秦贵士到底挪用了多少银两都不知,就直接上书陈斥,这不是你私心作祟,是什么?”
“更何况,你还不知他做过的其他事情,只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