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孚和二十多名将士护送着慕容邕逃入山林十余里,在确定没有追兵追上之后,大家惊魂初定,终于松了口气的停了下来。而慕容邕被那只硕大无朋的金凋啄瞎了一只眼,又得不到包扎,他疼痛难当,又失血过多,早已昏厥过去。金孚匆匆忙忙替慕容邕包扎了一下,又背着慕容邕找到一个背风的小小山坳,这才将慕容始放了下来。
眼见天色将暗,众人生了一堆篝火,然后围坐在一起,那明灭不定的火焰,也将众人的脸色照得阴晴不定。
令人窒息的压抑之中,一名亲兵百夫长忍不住抬头问道:“金将军,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物资,连战马也没有了,而且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隋军士兵,我们根本逃不掉,即便躯壳隋军的追捕,我们也被活活冻死、饿死。”停顿了一下,轻声问道:“你说大帅他还有希望吗?”
金孚若有所思的瞥了这人一眼,但却没有呵斥于他,而是反问道:“这话怎么说?”
“金将军,我们对大可汗、对大帅已经仁至义尽了。”百夫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将军,不是我们不忠,只是吐谷浑现在大势已去,我们就算逃到伏俟城,也改变不了什么,难道就这么等死不成?”
“金将军,我是军师的亲兵!”另一人看了看金孚的脸色,咬着牙说道:“大帅说断后,其实是假的,他真实的目的是让你们引有隋军,而他则是等到隋军过后,沿着锡铁山南下,逃向苏毗。”
金孚脸色大变,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名士兵愤怒将慕容邕的决定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虽然他们谈话的声音比较小,可我在下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军师不愿跟大帅离开,才被他狠下毒手。”
“我说怎么不见军师呢,原来被大帅杀害了!”金孚吃惊道。
“将军,大帅瞎了一只眼,又得不到救治,怕是活不成了。”百夫长听了那名士兵的表述之后,似乎有了背叛的理由,他看了金孚一眼,直接就说道:“而且他还残忍的杀害了军师,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值得我们效劳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将他交给隋军,换取活命的机会!”
“这……”金孚虽然没有继续说,但他知道自己心动了。
“让我来吧!”慕容孝隽的亲兵拔出战刀,大步走到慕容邕身边。
“你给我住手!”金孚上前抢过他手中的战刀,望着半死不活的慕容邕,忽然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啊!”剧烈的痛楚让慕容邕痛醒了过来,而金孚却已经捂着他的嘴巴勐然拔出刀子,任由鲜血喷向自己的身上,阴森森的说道:“大帅,你残害了忠心耿耿的军师,我这是为国锄奸。”
慕容邕的左眼瞪得老圆,眼神却慢慢的涣散下去。
“噗!”就在此刻,金孚只感到背心一痛,愕然看着从自己胸膛里冒出来的带血刀刃。
百夫长的声音在金孚身后响起:“金将军,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委屈你了,有你这个万夫长和大帅的首级……”
“噗!”又是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一名士兵阴笑道:“你是百夫长,你的人头也……”
“杀!”
“杀!”
“杀!”
剩下的士兵见样学样,纷纷咆孝着自相残杀了起来,昏暗的篝火旁边,瞬间杀声连连,刀光四起。而慕容孝隽那名亲兵饱受主人影响,颇有几分急智,他在百夫长动手的第一时间,就逃入林中了。
“哈哈哈哈……”短暂而激烈的厮杀很快就结束了,一名慕容邕的亲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看着袍泽们的尸体,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挥刀斩下了慕容邕、金孚的首级,一时间找不到包袱,索性把两颗人头的头发捆在了一起。
正当他站起身子,意图离开之时,慕容孝隽的亲兵夺步上前,狠狠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的首级噼飞,他夺过绑在一起的首级,冷森森的说道:“功劳是我的,多谢了兄弟们!”
“啪啪啪啪!”一阵巴掌声忽然从东边矮树林中响起。
这名吐谷浑士兵悚然一惊,急忙迎声看去,发现一名高大魁梧的隋军大将笑容可掬的鼓掌,而他旁边数十名隋军士兵尽皆一脸笑容的看着这边。
那名亲卫看着杀气腾腾、不怀好意压过来的隋军士兵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当他想到方才争首级那一幕,更是吓得心惊肉跳。他一边后退、一边生硬的汉语颤抖着说道:“将军,我是慕容孝隽的亲兵,我手上是慕容邕和万夫长金孚的首级,我、我、我不要功劳,只求将军饶我一命。”
来将正是朱粲,他和这支士兵有神凋、矛隼指引方向,毫不费力的追到了这儿,见他们杀得舍生忘死,便在一旁津津有味的看热闹,直到对方杀出个结果,这才出来收拾残局,听了这名士兵的话,朱粲鄙夷的说道:“放心吧,我不杀你!真以为我老朱是你们这种背主之奴不成?”
“果真?”吐谷浑士兵半信半疑。
朱粲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般,怒气冲道:“你朱爷爷是卫王心腹中的心腹,若是想当官,早就当上大将军了,还用得着这几个人头?你是不是想死啊?”
“不、不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