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苍凉悠远的号角声响彻咸阳城,京兵临时官署之中人吼马嘶,一片大乱。
随着李安期占领了官署中南部,在咸阳城讨要说法而不得的一些将士受其鼓噪、鼓舞,缓缓系上布条,愤怒的加入战团,朝着官署左右方杀去。
可段达也不是徒有其表的废物,最初的惊慌之后,便率众退出官署,并且迅速的把右卫士兵、县兵乡勇集结起来,在咸阳城的街道上奋力抵抗;而李安期兵力虽多,怎奈街道宽度有限,发挥不出兵力上的优势,使战事僵持不下。
本是同袍的大隋将士,此刻在咸阳主街上浴血奋战,双方都杀红了眼,街道上很快就布了满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也趟了一地。
见战局稍微稳了下来,段达不待司马元谦再说什么,唤上随行亲兵,拖着司马元谦和宇文安义向城中逃奔。
窦轨看着从街边房子中砸下来的各种‘武器’,脸色铁青的向段达建议道:“段将军,敌我双方兵力悬殊,更有一些刁民从街道两旁的房子上朝我军放箭、投掷石块、木头,要是再在街道上僵持下去,我等必将全军覆没。为今之计,我等最好是退守县衙,以县衙石墙之坚,当能守到援军。”
段达也有此意,闻言便下令道:“后军退入县衙,到墙下放箭掩护前军。”
“喏!”号令兵闻言,立刻打起了旗号,令士兵们依令行事。
号令下达,官兵们有条不紊的向后退走,交替着退入了县衙。
原先杀声震天的主街渐渐安静下来,叛军压力一松,发出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李安期见到军心可用,又有许多被裁汰下来的将士加入,顿时心头大定,连忙吩咐将士们将县衙团团包围,正当他准备下达总攻命令之时,一队骑兵策马而来,为首的队正远远抱拳道:“禀将军,有降兵来报:说是行军主簿司马元谦、宇文述的侄子宇文安义带着数十名精骑,刚刚从东城门逃走,这会儿,应该没有走多远。”
李安期闻言思索,他虽然恨不得亲自带兵去追杀、用宇文安义的人头祭奠兄长,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朝廷援军到达之前攻克县衙、整合咸阳城内被裁汰的士兵,只有完成了这两步,他才能率军杀向京城,不然的话,将会被援兵困死在咸阳城。
但又不甘心放过刚刚逃走的司马元谦、宇文安义这两大走狗,于是向身边一名校尉吩咐道:“李积,你率领本部兵马追击!把这些贼子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末将遵命!”李积应了一声,点了本部二百士兵,飞马向东城门而去。
随着时间流逝,咸阳城发生兵变的消息,以肉眼可见雪崩的速度向驻扎在附近的醴泉军、上宜军、富平军扩散,一时间军心浮动。
离咸阳最近的醴泉军率先接到快马的求援,检校大将军辛世雄不敢见死不救,立刻吹响了集结的号角,令编制比较完整的郎将刘通仁为先锋,率领本部三千精锐、一千名右卫士兵驰援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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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忠这一路奇兵,天亮不久便率领一百骑,自上东门通化门进入大兴城,而后向务本坊奔去。
杨雄因为昨天才获得了接掌巡城军的命令,而巡城军本身就自己的一套巡逻流程、方桉,所以他接到公孙桓的示警之后,需要重新部署兵力。这段短暂的调兵遣将的空档,却成了一个致命的时间差,使张忠和百名精骑没有受到丝毫阻拦,就奔到了坐落在务本坊的许国公府。
务本坊位于皇宫南方,与皇城东南角的太庙夹街相望,里面的住户也以达官显贵为主,在大兴城亦是寸土寸金,其地皮价格不亚于平康坊、崇仁坊、永兴坊。
在这个金贵之地,宇文府本来只有五十亩的宅基,杨广登基以后,将左边的皇家别苑赐予了有从龙之功的宇文述;宇文述得到梦寐以求的别苑以后,便打通了两座宅子之间墙壁,形成一个大府邸,府里建筑物也尽皆推倒重建。
听到隆隆的马蹄声自远及近,各个府邸门前的奴仆、家丁、仪仗队本能随声望去,当他们见到这百余骑驰街而过,直接行到许国公府府前广场停下,尽皆露出恍然之色,像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几十次,据说都是找宇文述说情的京兵将领,观望的人们以为这伙人也是求情的,遂不以为意,继续各忙其事。
这会儿,宇文述的仪仗队也出来列队了,二十名虎背熊腰的家丁手执青铜戈,分成两列整整齐齐的站在府门口。在府前广场散步的门房管事对于京兵的到访也习以为常了,只是当他见到这支京兵竟然骑马踏着广场,直接向府门行来,立刻冲上前去,扳起一张比数九凛冬还要冷几分的脸孔,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到了大将军门前还不下马?”
“杀!”张忠大吼一声,狞笑着策马上前,但见匹练般的刀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而起,一股血柱随即从门房管事失去头颅的脖腔涌起,如喷泉一般的洒落在广场之上,数息功夫,尸体才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张忠动手便是发动攻击的讯号,当他一刀斩了门房管事,随行士兵掏出已经上弦连弩,向着麻痹大意的仪仗队就射。破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