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刀疤脸急急收住身手,循声找去。
“是你?”
“没错,是我。”程方道。
“我宰了你!”于是弃了万久挥舞着太刀朝程方砍去,程方后退一步,身旁两侧的农兵们立马挺枪护住他,“乒哩乓啦”一阵响,刀疤脸被逼退回了原地,衣服上多了几个窟窿。
“长十郎。”
听到身后有人唤他名字。
“木梨堪兵卫!咿呀!”又吼叫着举刀冲向堪兵卫,堪兵卫绰刀只两回合就把他逼回了垓心。他气急败坏,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
“投降吧。”木梨太郎劝道。
“呵呵,投降?不可能!”说着又调转方向朝木梨太郎杀去。
木梨太郎提枪应战,约交了五回合,枪头打在长十郎肩头,顺势挑了他的护额,再反转枪身砸中他的左臂,把他打飞在地。
长十郎躺倒在地上,身上粘满了尘土,刘海糊得半个脸庞都是,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
“呵!呵呵……”
突然一个鲤鱼打滚,然后发疯似地乱砍乱冲起来。
眼见形势逆转,鬼见嶽的几人大喊着冲出大门前来支援。
“我们怎么办?”
“要不要上去?”
几个带队武士窃窃私语,犹豫不决。
“他是鬼见奉行的亲信,如果不救,怕是不好交代。”
“鬼见奉行阴险毒辣,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几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观察了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试着去救下,不行的话正好趁机撤离。”
“对!”
“好!”
“同意!”
八木足轻队还没离开大门几步,砦门后面就传来了喊杀声,原来是坂上右卫门带人反击咬住了后队。
鬼见嶽的几人还没冲到一半,长十郎便被淹没在人群中了,解决了长十郎,坂下众们齐刷刷调转身。鬼见嶽的山贼向来嗜血凶悍,没有足轻队长们那么多犹豫和顾忌,脚步不停直愣愣地冲入了敌阵。然而,毕竟人数相差悬殊,没掀起多少波澜就被消灭了。
几名足轻队长一看,这是要被内外夹击啊,二话不说调转方向,也不管大门处被咬住的同伴,呼喝着各自的手下朝八鹿城方向撤退。
“太郎,你带人去追击,记住,不要咬得太紧。”堪兵卫下令道。
“是,父亲!”
“其余人随我一起围剿城门口的敌人!”
木梨太郎带着二十来人撵着两倍于己的敌人消失在城墙尽头,剩下的足轻们被堵在大门处拼死抵抗。
“交枪不杀!交枪不杀!”程方扯着嗓子在后面高喊。坂下众们也跟着边打边喊口号。
“交枪不杀!交枪不杀!”
“别听他们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名带队武士喊道。
坂上右卫门看准那名武士分神之际,斜刺里刺出一刀,正中那人腹腰,随后抽出刀刃架上那人的脖子,往下一拉,唯一一个八木武士被杀了。坂上右卫门随即割了武士的首级,挑在刀尖上高举喊道:“为首者已死!余者交枪不杀!”
现场安静了下来,三方都疲惫得喘着粗气,生死之博非常消耗体力。八木足轻们占据城门做困兽之斗,想要完全消灭他们必定要付出代价,比如已经有两个坂下众倒在了血泊中,继续打下去划不来也没必要。
“诸位!停一停,听我说几句。”程方搬来一只没有烧坏的木箱,站到上面喊道,“鬼见太郎,他心术不正,利益熏心,挑起干戈。我等为了保卫坂上砦才不得已奋起抗争,如今鬼见太郎已经自顾自跑了,我们已经胜利了,而且是大胜。既然已经胜了,就没有必要过多地杀戮,因为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军功,只是为了保卫家园,没必要非取你们性命。其次,你们的带队武士已经死了,没有人能约束你们了,换句话说,你们已经是一盘散沙,即使负隅顽抗,也不是我们的对手,结果只有一个——死!看看那些躺在地上的杂兵吧,如果你们继续抵抗,我们就会把今日的满腔愤怒都倾泻在你们身上,或者你们的尸体上。再者,人这一辈子最大的目标是什么?是活着!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妻儿、父母、亲友,他们还在等着你们回家,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参加足轻队,赚点微薄的收入,不就是为了他们更好的生活吗?如果战死在这里,你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们的家庭没有了收入、妻子没有了丈夫的疼爱、儿女没有了父亲的呵护、父母没有了儿子的孝顺。”
“至……至少我们还有军功。”一个足轻弱弱地说道。
“呵呵!不会有的!你好好想想,即使有,也只会落在他身上。”程方手指挂在刀尖上的那颗头颅。
“这……”足轻队已经动摇了,程方说的一点都没错。
“徒死无益。现在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放弃抵抗,我对天发誓,用我的名誉做担保,绝不会伤害你们的性命,只要形势安全了,便会第一时间放你们回家,与亲人团聚,毕竟粮食是很宝贵的嘛!能省一点是一点,你们说是不是?”
程方一番演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