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郎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原来那天他和木梨雪被冲散后,急匆匆地想跑回木梨寨搬救兵,谁知等他到了木梨寨就发现城头飘着“鬼见寨”的大旗,只得调转马头。等到不见了追兵,才藏了马匹,偷偷地摸回到木梨寨附近,正好看到木梨雪被双手绑着,押进了木梨寨。看着被占领的木梨寨,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稍远的地方等待。今天下去他去寨子附近察看的时候,正好碰到在附近监视敌情的小三郎,一见面不由喜极而泣,两人是同族兄弟,打小就跟在木梨堪兵卫身边。
待鬼见次郎带着人马出寨后,小三郎便让小二郎跑来跟木梨堪兵卫报信,由于他身材有点肥胖,行动缓慢,直到鬼见嶽的战斗结束,他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
“父亲,我们赶紧杀回山寨,救出小雪!”木梨太郎急道。
“是啊,寨主!”
“师傅,我们杀回去!”
七八个人,你一言,我一句。
堪兵卫没有回应他们,而是看向程方。程方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本来他献计“声东击西”,只是想找机会脱身,刚才以逸待劳的战斗,看过古装战争剧的现代人都会。眼下要杀透数倍于己的敌人,再攻打城防坚固、早有防备的寨子,哪有那么容易。
“我……我……”鬼见次郎摸着满是血渍的脑袋,一颤一颤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程方被吓了一跳,众人惊讶地看向鬼见次郎,正想再次感慨他顽强的生命力。
“我你个头啊!我我我……”程方对着鬼见次郎的脖子就是一棍,“哎,有了!”
坂上右卫门听了眼前这人的话,心里有点兴奋。一开始他见此人骑马匆匆而来,心里估算着可能要他带人增援,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推脱。谁知鬼见次郎已然大胜,只是人手不足,无法全歼敌人,才派人请他出马,并且许诺一大笔钱。这种便宜事他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下令整装出发。足轻队刚用好晚膳,酒足饭饱,多少有点怨气,不过听闻只是去压压阵,打个顺风架,倒也不含糊。一行人连甲具都没怎么穿戴,就打着火把,有说有笑地朝鬼见嶽方向开去。
等到走到人马陈尸的路段,队伍就有点小吃惊。
“这是怎么回事?”坂上右卫门疑惑问到,却发现那骑马报信的山贼已经远去。他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坂上右卫门心里开始打鼓,要不要继续前进。正犹豫着,前面突然传来喊杀声。
“列队!压住阵脚!”坂上右卫门大喊一声,拔出太刀,退到一边,身后的足轻队并排临阵压枪,只是刚好被路上的尸体膈应着,队形有点散乱,难以整齐。
“可恶!”坂上右卫门觉察到这一情况,大喊:“前进!离开这里!”
前面喊杀声大作,就是不见人来。坂上右卫门压着队伍缓步前进,心里疑窦丛生。忽然,前面转角处亮起火光,一辆板车快速朝这边冲来,车上火焰熊熊,霎时把山路照得通明。
能统领一支制式足轻队的人,多少有些本事。坂上右卫门善于趋利避害,但是武士的本性让他不会轻易不战而退,而且现在的情况,身后一大推障碍物,他一退,阵型必然大乱。
“冲上去!”坂上右卫门挥动太刀下令道。前排的足轻手持长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挪不动脚。
“为令不从者,斩!”坂上右卫门大怒。别看他平时常笑脸迎人,其实是个狠角,临阵杀伐果断,手下的人都知道。前排的七八个足轻一脸死灰,只好咬咬牙,挺起长枪,“呀呀呀”喊着冲向“火”车。程方蹲在山林里,注视着这一切,不免对山下的那名武士有点佩服。
木梨太郎带着三个人推着“火”车飞快地向前冲,车上火星乱飞,但听前面有人冲来,大喊:“不要停!继续冲!”
任谁看到这辆“火”车未点燃前的样子都会信心满满:车前绑了十来根长枪,两边各牢牢卡了三把太刀,即使上面没有点火,也依然是个大杀器。当时他还心疼这几把上好的太刀,不过想想这是生死之战,也就释怀了。
“火”车一往无前,只一震便毫不客气地穿透了阻击,撞飞的撞飞,划倒的划倒,车头长枪串着两个被火焰炙烤得大声哀嚎的足轻,继续向前冲去。
坂上右卫门一看无济于事,急忙大喊:“快撤!快撤!”率先转身后撤。剩下的人早就站不住了,纷纷紧跟着往回跑。
那“火”车犹如一头喷火的巨龙,飞腾咆哮而来。山路狭窄,足轻队慌不择路,被火龙一个个无情吞噬。有跑得快的越过了后面的尸体堆,把火把扔在地上而去,火星点燃了马毛,和着油脂和易燃物,越烧越烈,成功阻挡了大队的退路。
前后都是火,有聪明的翻身跳进了路边的小溪,胆大的跌跌撞撞越过了还未完全燃烧的尸体堆。坂上右卫门带着几个亲信左躲右闪,想往山上跑路,却见木梨堪兵卫带着人从边上林子里冲杀出来挡住他们去路。
“轰”地一声,火车终于扎进了退却的人群,车上的燃烧物瞬间倾泻在足轻队身上,一时间死的死,飞的飞,烧的烧。
木梨山的人看着眼前的“群火乱舞”,愣在了当场。程方拄